这个世界不是扶残协会,再有爱心也不会忽视对方的伤残,忽视和这种伤残人士结婚后所需要面对的生活的难题。
结了婚,他们要过的不是短短几天日子,是漫长的几十年!
久病床前都无孝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又当如何。
没有人会愿意面对一双丑陋、恶心的双腿,更不会有人一直包容一个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残废!
刚才的那点热在凉风吹过来的时候一起吹散了。
许慕余再次冷静下来,也再次恢复他的冷淡。
就算莞春草那么说,他当然也可以因为她的话真的选择去相信她一次。
可是相信的这一次可以持续多久?
十天?十个月?十年?
没人可以保证。
更不应该让她保证。
自己本来就是个废物,自己都不能忍受自己这双腿,不需要把没必要的人拖进这种生活里来。
离婚是迟早的事。
许慕余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也闭上眼睛。
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离的。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莞春草均匀的呼吸声变得不均匀起来,她根本就没睡着。
她用脚卷着那床被子不满地踢了踢,脸在黑暗里冲着许慕余这边说:“你真的没什么可说的?我都把你被子抢走了你不是看到了吗?”
许慕余关灯之前看见了。那又怎么样呢?
莞春草看不清许慕余的脸,但看得出他不愿说这些,她干脆爬起来,踩着那床被子,还是有气:“人家怎么对你你都无所谓?我现在抢走你的被子,下次就是抢走你的床,下下次就是你的鞋子你的衣服还有你整个家!”
“到时候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我想让你吃饭就给你一口白饭吃,我不高兴了连口水都不让你喝,让你连上个厕所都上不出!吃饭睡觉都不给你安宁,更别说洗澡,我就是晾着你,让你臭烘烘的!再不济我把你的书全扔了,全烧了!”
她掀开被子,问他:“这样你也能接受?”
许慕余能感觉到她在紧紧盯着自己,就是一定要得到自己的答案,他仍旧闭着眼:“随便你。”
“随便!?”
莞春草扔掉被子,一把翻身坐在许慕余身上:“你说随便?”
许慕余身上一沉,还没睁眼,莞春草就很熟练地骑到他身上,还激动地扭来扭去,他不得不睁开眼:“先下去。”
“下去下去下去!除了下去你还会说什么?”
莞春草很生气,说:“难道你不会拒绝吗?不会反对吗?你为什么不说‘我不喜欢你那么做,因为我不舒服,我想要舒适一点,就算你不为我考虑,至少你也应该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对我好点!’这样都不会说吗?”
借着再次洒进房间的月光,许慕余看见了莞春草的表情。她很激动,也很生气,更多的是不平。
她何止是不平,她简直就是看不惯他的生活!
她骑在他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骂:“哪有那么多随便的事!好就说好,不好就说不舒服不可以这样,不喜欢!你那么大个人不会拒绝吗?什么都随便随便,吃的随便穿的随便喝的也随便,什么都随便!”
“都那么随便我学你就好了!我也随便!”
她气得就开始扒许慕余的衣服领口:“我现在就随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