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余才正眼看刘妈。
原以为她会有话直说,没想到说到了莞春草身上?
刘妈是不敢直视许慕余的,抬头又低下,还在捋直那块裤脚说:“我看那个大师说什么她是个有福气的人,还能生二胎,她跟谁生啊,连她自己也说不可能,我看那个大师就是胡说八道。”
“还说什么,这个家里不好太凉了之类的,这个房子我们一直住得好好的怎么会不好,根本就是瞎说,我也不相信那个大师说的。”
许慕余收回眼,由着刘妈继续说下去。
刘妈是一个正眼都不敢拿来看人,还在自说自话一样:“我看啊他八成就是个骗子,还说什么我阴气太重啊,说什么坏事都找上我,哪有这么神的事,要是真有那么神,我可不得受什么大伤,都是胡扯。”
“可是,他又说到了笑阳。”
说到自己的女儿,刘妈才敢再抬头去看一眼许慕余:“为人父母总是替子女担心。”
“笑阳是我的命,是我唯一的心肝,我这个做母亲的已经给不了她什么荣华富贵。”
刘妈说这话是大着胆子说的:“但总要给她一个完整的母亲。”
她了解许慕余,她不敢直说“许太太”但敢说“母亲”这个词,她也知道一说到“母亲”,许慕余总会有恻隐之心,哪怕他的脾气从来不好。
许慕余果然再看向她:“刘妈你想说什么?”
许慕余的眼神一向的冰冷、冷漠,刘妈就算和他相处这么些年真遇上事也不敢真的直勾勾去望他,她望了一眼又避开说:“我是觉得那个大师的话真是不可信,可是为了笑阳,我也不得不去信,哪怕你笑话我一个老人就知道信这些歪门邪道也好,可我还是担心。”
刘妈的眼睛避来避去,最后眼睛这么一定在许慕余脸上:“小余给我放、放两个月的假吧。”
“我想跟你请两个月的假。”
刘妈还是惧于许慕余,话到嘴边了还能磕绊一下才说出口,不过好在说出来了。
一说就要说到底了,趁许慕余还没怎么样,她得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怕再停下来她更不敢说出口。
刘妈一股脑地都说出来了:“小余我也不是嫌伺候你麻烦,我伺候你这么多年我早就伺候惯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努力工作不敢停下来,从来休假没休过两个月,就连笑阳放暑假我也是回去休息两天又匆匆赶回来,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只是希望能好好休息一阵子。就一两个月,不多,休息好了,我就马上回来,一定不耽误你的事。”
说完刘妈又立马低下头去,生怕看见许慕余吃人的眼神。
一个瘸子,还能有什么事可以耽误。
许慕余不轻不重地哼一声:“两个月恐怕不够吧。”
这是要把自己开除的潜台词。刘妈装听不懂,立马抢话说:“就两个月!两个月一到我马上回来!”
她还诉起苦来:“这两个月我知道很长,我也想了很多,就怕你一个人在家怎么也不方便,干什么都没人帮你,我想想还是算了……可是、可是现在春草来了,我就想,我就想还是回去看看笑阳,尽一个母亲的责任陪陪她,而且、而且笑阳也很久没见过我了……”
许慕余的声音依然冷漠:“所以你就放心让我跟一个陌生人待在一起?”
莞春草刚来还没两天,算得上是陌生人,可他们好歹领证了,是陌生人也是夫妻了,是有一层亲密关系在的。
不过刘妈没敢说出来,就说:“春草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她很能干,也不偷懒,除了嘴碎点,是个乡下人粗糙点,但算不上坏姑娘,她也懂得怎么照顾人。”
说及莞春草,许慕余不免又想起刚才在楼上莞春草说的话。莞春草说过最好当着刘妈的面说上她几句坏话,再嫌弃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