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次收拾出房间的东西,并不简单,房间里的书很多,这么多年,除了刘妈偶尔清理过几回,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动。
光是把纸箱捡起,捡到手边这么普通的动作,就已耗费许慕余大部分心力。
现在,要把这一地的书都捡回箱子里,谈何容易。
书在地上,那些书要弯下腰,整个上半身都往前倾的瞬间控制好轮椅,再把书捡起来后再支起身体,把书放进箱子里。
而每一次许慕余弯下腰去捡起书时,他的腿总是因为不能给他支撑,分担出去一些重量,导致他每一次弯腰都要绷紧全身,握紧轮椅把手,使出万分的小心才不会从轮椅上跌落。
“……呵。”
许慕余单手紧抓轮椅扶手俯下整个上半身往前探,努力控制上半身的同时让下半身的这双腿不要东倒西歪。
终于,抓到了书,他也松了口气,人没倒下。
可刚松了口气,一本书刚放进箱子,却还有满地的书在等着他。
也就意味着,他要重复这个动作成千上万次,才能收好一箱子的书。
许慕眼把手上的书放进箱子里,他看着满地的书,在迟疑是否真的要听莞春草的话把这些书都收拾出来。
“老许?老许?”
外头喊了两声。
许慕余犹豫了下才回过头,外面的人是在叫他?
是在叫他。
陈设叫了许慕余,许慕余没答应,他就亲自找来房间,把他推出去了:“你快来厨房看看。”
许慕余坐好了:“怎么?”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集?
陈设推着许慕余就来到厨房,指着地上的洗碗池说:“她不在家我就跟你说了。”
许慕余被推着来到厨房,都惊呆了。
厨房被拆得乱七八糟七零八落,别说什么灶台,早没了踪影,橱柜也被拆得什么都不剩。
唯一还算完好的就是陈设说的那个洗碗池。
面对满地的狼藉,许慕余愣了下才开口:“洗碗、池怎么了?”
俩小的还在拆,陈设就对许慕余说:“我们刚才不是拆厨房吗,我看这个洗碗池还挺好的,就问问你们还要不要,这么厚实,卖了可惜。”
他这话的意思是莞春草不在,所以来问自己?
许慕余四周看了看,是没看到莞春草:“她不在吗?”
陈设说:“她有事出去了,等会再回来。”
他说完,许慕余也抬头望向他。
又是这种口吻,他们很熟的口吻。
陈设刚要回看过去,许慕余已经低下眼去了,他也没在意,继续说:“你们要是留下的话,等会回来叫她搬到客厅里放着。要是你们不要,就先放在这,等我们晚上拆完了,再搬走。”
许慕余向来不过问厨房里的事情,从来都是刘妈在打理,只不过,眼前这个洗碗池又厚又结实,让他还是多看了两眼:“你是说让她搬?”
“是啊,你们看看要不要。”
陈设和他说:“要的话,就让她扛去客厅留着。”
许慕余还在看那个洗碗池,那个又大又重的洗碗池。
他再次抬头面向陈设:“还是请你们搬走吧,她太娇小了,她的手也很娇小,搬不动这么重的物件。”
陈设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在说、在说谁娇小?她?”
莞春草站在大门口,按了门铃,等了两分钟里头才传来脚步声。
打开门,迎接她的不是于秀,是家里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