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渐走远的钟天离,大宇龙正长叹了一口气。
“以我如今的身体,还能守护大宇帝国几年呢?”
大宇龙正看向城内的目光迷离,神色怅然,忽然,他顿感眼眶温润,视野随之变得朦胧模糊。
身体越发羸弱,想做的事就越发迫切了。
他总怕来不及,来不及带领人族度过这场即将到来的劫难,来不及将太子培养成帝国的继承人,来不及看到女儿穿上嫁衣。
甚至,来不及告别。
“云初他,真的已经有成为帝王的觉悟吗?”
大宇龙正深知,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这也注定了他留给当朝太子大宇云初的时间不会太多。
在这浩劫将至的时代,大宇帝国需要的不是守成之君,若是大宇云初做不到,那这帝国的太子也可以不是他。
对此,大宇龙正的内心是矛盾的,他缓缓闭眼,五味杂陈酝酿其中,身处帝室,就连骨肉亲情都变得不那么纯正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正如在他上位之前他的父皇对他说的那样:帝王,不是人,能羁绊帝王的,只能是国,不能是家。
“罢了罢了。”
刨除心中的繁思琐碎,大宇龙正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了。
“去看看那小妮子好了。”
莲清池,其内池水碧空翠绿,池中的造型不一的亭楼通过圆盘石板连接在一起。
平静的水面上铺满了片片荷叶,层层叠叠,上面又戴着色泽不一的荷花,白的、粉的,紫的,一眼望去,似无边际。
水下锦鲤游鱼成群结队,偶能见金黄成群的身影从水与叶的缝隙穿过,它们的游尾勾起波纹,显出这平静景致下的热闹。
这乃是宫内闲庭漫步之所,平日里多有王公贵族,朝堂高官,甚至是受邀而来的吟游诗人吟诗作对,熏陶雅致。
若是往返这池中亭楼几回,必定能见着期间摆放的文房四宝,着墨未干诗词佳句,又或是难得其解的珍宝棋盘。
恰逢夏暑,正值莲清池荷花盛开之际,若是往日早已人满为患,往来热闹了,可今这莲清池里面却是静得吓人,不禁叫人心生端倪。
难道这莲清池进了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外面的宫女壮着胆子稍稍往里面望去,只是见了里面那人一眼就吓得缩回了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盯上。
莲清池内,一名少女正坐在莲清池中央的一块石板上,光着脚丫在水底晃荡,白皙纤细的玉足引得水底的锦鲤聚集、轻吻。
“哈哈哈,好痒好痒!”
少女笑得忘乎所以,眼睛弯成了月牙,晃荡的双足激起了池水,沾湿了裙摆,点缀了容颜。
阳光恰到好处的从云层穿出,映衬出她的完美的侧颜和那双纯澈如溪的眼眸,樱红的唇角随笑颜仰起,显得清纯娇丽。
若是此处有吟游诗人,也定当会赞叹一句:碧水清莲水中花,窈窕佳人美如画。
“公主,你把莲清池里的人都赶走了,陛下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与那少女的肆意不同,一旁的侍女踌躇不安,眉头紧锁,表情已然成了个“囧”字。
“哼!谁让父皇不让我出宫。”
大宇嫣然不以为意,甚至有些愤懑,这宫中苦闷,自己不过想出去透透气,何错之有?
“可公主你也不能拔了公孙大人的胡须啊。”
芽儿跟在大宇嫣然身边也有三年五载了,这位公主的刁蛮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哼!谁让那公孙老头帮着父皇说话。”
这便是莲清池空无一人的原因了。
只因公孙仁应和了声大宇龙正不允她外出宫的命令后,她便把这年过花甲的当朝宰相记恨上了。
无功而返的大宇嫣然本想来莲清池散散心,却又再次碰见了公孙仁,这报复心一下就上来了。
于是便佯装哭嘤,引得众人围观驻足,公孙仁更是屈身安慰,却被大宇嫣然一把抓住了上须拔了半边,疼得他龇牙咧嘴,场面一度陷入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