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翠花将三斤野兔子肉装进另一个大些的旧塑料袋里,直接交给二丫:“二丫,现在就送吧,你不是认识杨老爷爷家吗,你和哥分别去送吧,要是你们一起送不大好,这家多那家少的。”
常永生和常永慧分别提着野兔子肉出了院门。
戈秀兰家住在村南大湾坑那儿,而杨振庄住在村中间,两人完全可以分别走的,可是,走了十几步之后,常永慧又回到了常永生的身边。
“哥,俺看这样,俺在戈秀兰家旁边的树林里等着你,给你戈秀兰送完后,俺和你一起去给杨老爷爷送。”
常永慧这样做,自有她的考虑,觉得让常永生和自己一起给杨老爷爷送野兔子肉,更能体现常家对杨老爷爷的谢意。
常永生微微愣了一下,他也有了想法:“妹妹,要不这样,你把给杨老爷爷的野兔子肉藏在草丛里,咱们一起给戈秀兰送。”
常永慧看着常永生的眼睛,心里道,都说常永生木呐,其实这大哥哥小弟弟心眼并不少。”
“行,这样,咱们就都一起去送了。”
常永慧将一袋肉藏在草丛里,右手在上面轻轻一划,这样,别说人发现不了,就是嗅觉最灵敏的狗也发现不了。
兄妹俩到了戈秀兰家院门前,常永生拨动大门上的锁吊敲了几下门,里面传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谁啊?”
“俺是常永生,戈秀兰在家吗?”
“在家,……秀兰!永生来了,找你呢。”
这是戈秀兰的娘,她一边呼唤着女儿,一边从洗衣盆边起身,过来开门。
戈秀兰的娘一开门,见到除了常永生以外,还有一个漂亮的小丫头,满脸笑容地道:“二丫也来了啊,快进来。”
二丫给常家带去那么多的好运气,这事早已家喻户晓了,村民们传说,二丫是一个小福星,到了谁家,就给谁家带去好运气,所以,家家户户都希望二丫登门。
这时候,戈秀兰从屋里出来了,手中还握着半截铅笔,看来正在写作业,一听常永生来了,就立刻跑出来了,铅笔都没有来得及放下。
常永生说话直桶桶的:“戈秀兰,俺和妹妹冬天之前最后一次打野兔子了,给你家送一块肉。”
戈秀兰接过装野兔子肉的塑料袋,道:“哇,这么大一块肉啊,够俺全家吃一顿了!”
常永生道:“嗯,就是让你吃个够,吃了这一顿野兔子肉,就得等到冬天再吃野兔子肉了。”
三个孩子说话的时候,戈秀兰的娘回屋里去了,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粗白瓷碗,里面有几个包子,来到常永生和二丫身边,道:“这是俺中午蒸的包子,给你们尝尝!”
离开戈家,常永生的脸上甜蜜蜜的,达到了自己的小目的不说,还得到一碗包子,今天晚上,不光吃野兔子肉,还吃戈秀兰的娘蒸的包子。
兄妹俩到了刚才藏肉的地方,常永慧拎起装肉的塑料袋,见常永生手里还端着碗,道:“哥,把包子藏在这里吧,端着包子碗去杨老爷爷家,还以为是咱们又送肉又送包子呢!”
常永生将包子碗藏在草丛最深处,走了几步,见到一个砖头堆,就拣了几块最大的砖头,返回藏包子碗的地方,用砖头将碗盖上。
其实,刚才常永生往草丛里放碗时,常永慧的小手就轻轻在上面划过了。
兄妹俩向着杨振庄家的院子走去,离着几十米远,就听到了丁丁当当的声音,没有想到,杨振庄家的院门没有倒锁,兄妹俩直接进入院子里,只见杨振庄老爷爷正在打铁!
九十六岁的老人,还能打铁,就连常永慧也感到吃惊,作为凡人,实在是不易。
杨振庄家的院子西南角,有一个砖泥结构的煤火炉,炉旁边有一个打铁用的砧子,此刻,炉火正旺,火中有几个小型铁器,已被烧得通红,杨振庄腰上围着一个麻布围裙,左手用铁钳夹着烧红的铁器,右手握着铁锤,背对着常永生和常永慧,丁丁当当的敲打着。
离他的脚下不远,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打好的镰刀。
常永生和常永慧默默地站在旁边,想等杨老爷爷停下打铁再和他打招呼,刚刚等了半分钟,杨老爷爷的老伴过来了,她是在屋里看到常永生和常永慧两个孩子,就出来了。
“这不是永生和二丫吗?快到屋里来,外面风大。”
常永慧看到走过来的女人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竟然比杨老爷爷年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