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似乎听见了闻琉的声音。
这件事宴卿卿本来是压心底,谁也不说的,毕竟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她明白那不可能是真的,闻琉手头事情太多,勤民听政,哪有功夫半夜去看她?况且人要是真的来了,他又怎么不露面?
只不过还是留了份心眼。
现在仔细想想,除了是那人用药,让她产生了幻觉,别无其他解释。
&ldo;朕先送义姐回去,回宴府再说吧。&rdo;
在别人府上谈私事确实不太好,稍有不慎就可能把事情暴露出去。
&ldo;也好,但你先让赵郡王起来吧。&rdo;宴卿卿说,&ldo;别到时我和你走了,他却还跪着,让那些夫人小姐看了,他准是要没脸面的。&rdo;
&ldo;时辰到了自会有人去通知,你别管他。&rdo;闻琉不以为然,也没告诉宴卿卿那群夫人小姐也跪着。
……
马车在平缓的道路上行驶,速度不慢不快,一队侍卫在后面跟着。马车门紧紧关着,其上镂刻着鸟鱼花样,加层淡淡的青色幽帘垂下,挡住外面吹进来的凉风。
宴卿卿和闻琉皆是坐着,车下的毯子软厚舒适。
刚才虽也是两人交谈,但周边好歹也有侍卫和相然,现在却只剩他们两个,宴卿卿的手微微攥紧,更加觉得不自然。
闻琉一出来宁国公府便上了她的马车,想拒绝都拒绝不了,更何况也没法跟他说&ldo;我的马车太挤了,你回自己的吧&rdo;。
车内虽狭小,但也容得了几个人。
闻琉却还是老样子,对男女之事不上心,谈话自若:&ldo;……那小花匠是不惹人怀疑的,云山也没在意,让他钻了空子。&rdo;
&ldo;可我与那宋竹筠并不相识,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她,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rdo;宴卿卿忍不住问出声。
&ldo;据手下所查,她可能是蒙古国七王爷的爱女,那段日子蒙古国里正闹政变,她被人刺杀,七王爷就送她到了辽东避难。
后来阴差阳错进了赵府‐‐辽东王守辽东,他们就将计就计,设计让她留在赵府,让她偷有用的消息,他们那些人素来不在乎清白……后来的事,义姐也应该猜到了。&rdo;
宴卿卿顿了顿,她父亲曾在战场上大破蒙古国七王爷带领的军队,取七王爷头颅,让他们损伤根本,最后只能给晖朝投了降书,两国之间这才平静到现在。
但宴将军也没活着回来,死在了最后一场战役。她的手搭在腿上,垂眸暗思,这样看来,她和宋竹筠,还算是仇人。
也难怪她要杀自己‐‐也或许杀她只是顺便,毕竟宴家只剩她了。
薄薄的幽帘刚才被闻琉放下,他说怕有风,宴卿卿也没好说他什么。
马车内有些昏暗,却也还可以看清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