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然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该是她自己的事了,宴卿卿深吸了口气,按下了性子。
不知道为什么,宴卿卿现在怕极了同闻琉一起,就仿佛她会做出和往常不一样的事样,未知的迷茫让宴卿卿恐惧
而闻琉说是聪明,其实也傻,至少不会有哪个帝王像他这样对一个女人用尽谋略,却又因她的一个反应而压不下嘴角的弧度。
他做事狠毒至极,但凡宴卿卿能查到的东西,皆已经做过粉饰,再深一些便无人可知。
闻琉高兴过了头,断没想到宴卿卿日后会做得那么绝。
他坐在床沿边上,抬手摸了摸宴卿卿白皙的手,宴卿卿避开他。
闻琉没在乎,只道:&ldo;今天若不是手下的人见她奇怪,跟着她出去,或许就要出事。我来的路上快要被她气死,心中想要她的命,果然谁都没姐姐会哄人。&rdo;
最后一句话来得莫名其妙,宴卿卿今夜没哄过他,细算起来,也只有刚才岔开话题的样子。
他与来时完全不同,方才还是全身戾气,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出,宴卿卿轻轻抿嘴,仅是自己一句没出口的话,何必高兴成这样?
……
第二天大早,天还没完全亮,一辆马车从宴家驶出去,而另一辆在不久之后,也慢慢出了宴府。
宴卿卿昨夜被闻琉半夜闹了场,又被他搂着睡了一觉,说不疲倦是假的。但精气神倒是好上了许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春猎那时郁结心中闷气竟给散了不少。
她并不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宴卿卿揉着额头,在马车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旁边丫鬟问:&ldo;小姐没睡好吗?要不再睡一觉?&rdo;
宴卿卿摇了摇头,说不打紧。
相然昨夜就跟着闻琉回来了,闻琉虽是气着了,但终究没舍得伤她的人,只是给了个教训,让她在外面跪了一夜,相然膝盖肿了,宴卿卿只好多赏赐些东西,让相然这几天都不用上来伺候。
她心中想着事情,只觉得马车立马就到了。太子所在的院子偏僻也安全,门前空无一人,唯有棵树木孤零零地站着,她朝四周望了几眼,随后收回了视线。
闻琉心思多,这四周布置的人不会少春猎那时她便已经猜到。若不经同意贸然前来找太子,害的是他们两个人。
仿佛是早有所料,宴卿卿的丫鬟刚去敲门,门就由内而开,贺端风伸出头,走了出来。
她脸色淡淡,朝宴卿卿行礼道:&ldo;宴小姐安好。&rdo;
宴卿卿微微颔首,她把丫鬟马车都留在外面,独自进了院内。
贺端风领着她去太子房间,说道:&ldo;陛下派人同我说过你要来,也吩咐我跟你多说几句‐‐他仍然生你的气,请你不要多说那件事有关的东西。&rdo;
她的一句陛下让宴卿卿心惊胆战,而贺端风则是因为宴卿卿送东西过来的事从未与太子说过,怕太子生自己的气,所以多嘱咐了宴卿卿几句。
贺端风推开门,朝里道了句宴小姐前来拜访,里边没有回话,贺端风面不改色,请她进去。宴卿卿叹了口气,慢慢走了进去。
她跟在宴卿卿后面,进去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出去。
宴卿卿进屋便嗅到了一种奇怪的甜腻,像是什么药的味道,里面似乎还隐隐夹杂着一些别的熟悉感,当宴卿卿并没有想起来。
太子坐在书案旁看书,硬朗的面孔虚弱苍白,修长的手指握着书卷,他已经能站起身。贺端风上次用了猛药,惹怒了他,她实在受不了他的冷淡,只能用心帮太子治腿。
而宴卿卿一句未言,慢慢走近,跪在他面前。太子低头看了她一眼,同样不语。案几上有盆青嫩的文竹,旁边摆着干净的砚台与纸笔。
太子从小对宴卿卿的那份宠爱不是假的,猜到她和贺端风设计他,只觉自己宠了白眼狼,可见她伏低做小,心也硬不起来。
&ldo;你还来做什么?&rdo;太子声线没有起伏,&ldo;孤的热闹还没看够,还想替闻琉再来看一眼?&rdo;
&ldo;太子殿下多想了,&rdo;宴卿卿低着头道,&ldo;卿卿并不觉自己有错,陛下手段了得,我也帮不上多少。&rdo;
太子呵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书碰到桌面,有丝轻响。
&ldo;那位置本就是孤的,你倒还有理了?&rdo;太子道,&ldo;宴卿卿,孤当真是看错了人。&rdo;
宴卿卿的头低得更下,她道:&ldo;暂且不论陛下是否能担当大责,您也该知道现在的情况,外边的人虎视眈眈,稍不注意便会闹起事端。&rdo;
她大概是听出了太子的语气中并无太大怒意,连这种话也敢说出来。
&ldo;强词夺理。&rdo;太子的背往后一靠,&ldo;朝中兵马尚足,就算真闹起来又能怎样?孤不比他差。&rdo;
太子与赵紊谋划已久,结果所有的一切都像个笑话样,即使伤了闻琉,也并不值得拿出来说。他心中有气,却还是有皇族该有的气度和修养。
皇上和皇后的惊心教导,旁人还是难比的。
宴卿卿沉默了会,开口道:&ldo;卿卿此行想问您一个问题,当年安西王叛乱时,我因兄长出事伤心过度,没多想陛下为什么会冒险来宴府。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怕他是在借着宴家避嫌。&rdo;
即便闻琉因她放过不少人,她也不敢再相信闻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