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穿越前辈的前人经验告诉过耿贞,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可惜了,她非是不听。
现在场面僵持在这里,耿贞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
“愣着干什么,跟上。”
走在前面的四爷皱着眉头回头朝着她说了句。
“哦…”
耿贞这才跟上去,四爷先是走得很急,到后头又发现耿贞一群人都走得没影了,这才在原地等了会儿,然后越走越慢,直到她完全跟上为止。
耿贞跟上前,等一路走着走着能看到宿枝院的院墙了,她心里这才有了几分安心。
四爷应该不至于太生气吧…应该。
好吧,其实四爷就是在生气。
朝中的情势如今是一点也不好,去年冬天,太子党派的党首人物托合齐辞去了九门提督的位置,当时四爷就觉得不太对劲,这老狐狸在朝中坚守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会提出告老还乡的话来,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又或者干了什么亏心事,想通过辞官来逃过这一劫。
可惜了,天子发威,天下再大,他托合齐也不会有逃脱的空间。
今年三月,皇阿玛旧事重提,说托合齐告老还乡那次宴请的大臣中,有人讨论为太子结党的话语,治了这一群人“为太子结党会饮”之罪。
这罪的名义可不小,几乎是把朝里头所有的太子党都按得再也抬不起头来。
可问题就出在这。。。。。。四爷这会儿还算是半个太子党的人。
偏偏却又在这个节骨眼,皇阿玛将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了四爷。
这样的举动无端的就叫胤禛从心里发寒,他看不清皇阿玛的心思,深知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并不稳固,无法确定自己在这场权力斗争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也许在皇上的心里,这朝中包括自己膝下的这群皇子们,每个人都是一枚棋子,有的棋子可以随意抛弃,有的棋子却至关重要。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枚重要的棋子,还是仅仅只是一个陪衬?
是什么或许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如果想要在这场竞争中生存下去,就必须按照皇阿玛的意图行事,顺从他的意愿。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庞大的棋局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皇阿玛在这个关头交给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允许出任何差错。
宿枝院。
平时两人一进屋子里就挨在一起坐,今天不一样,胤禛单坐在椅子上,离耿贞远远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以及我在生气的表情。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耿贞才能有机会开出四爷这个隐藏款表情,平时他有气早发了,何故隐忍着到现在。
这些年来,除了皇阿玛给的气他得打碎牙齿含着血往里吞,别人的气他何时曾受过。
看着桌子上端放着的食盒,以及缩在角落,脸上写满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耿贞,胤禛就知道,他的容忍名单上,又得增加一个人了。
屋子里沉寂了半晌,还是耿贞先开的口。
她走到桌前,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糕点都端了出来,转头对四爷说道。
“爷,我知道错了,不该去前院门口去堵着你的。。。。这样吧,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骂我罚我,我听下人们说了,你几天都没好好合过眼睛没好好吃过饭了,先吃点吧。”
说完就将盘子一整个端到四爷面前,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
“下次再送东西来,叫下人送过来就是,你这么重的身子,走这么远的路,纯属——”
说完这句四爷又抬头看了一眼耿贞的脸,还是没舍得将那句“胡闹”说出口。
“纯属。。。给爷添乱!”
耿贞也听得出他说这话语气软和了些,从盘子里直接用手捻出了一块塞到了自己嘴里,然后把整盘糕点放在了他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