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摇光略奇怪,凑近道:“华嫣姐姐,你怎么了?大王子瞧的是萧袭月啊,你怎地还这般紧张。”
“没有,风大,我有点冷。”原来没看她,吓了她一跳。萧袭月竟然刚吓唬她!她根本没有跟大王子说那些话!
萧华嫣刚放下心,抬起头来,却正对上羌吴王子看来,还微笑着。
“这会儿,这会儿是在看你了。”周摇光道。
萧华嫣心如擂鼓。她可不想去羌吴!她爹爹杀了那么多羌吴人,她过去了,恐怕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萧袭月去是最好,她最好死在那儿永远回不来!
萧袭月观赏着萧华嫣那变幻的脸色,心下暗自讥诮,想把她扔到羌吴?当她是傻子?
难受?那她就再让她“舒坦”一点。萧袭月凑过去,“恭喜大姐,大王子在看你呢。瞧,一准儿是见你今天这般美丽,一见倾心了……”
萧袭月低声笑了笑,又道,“大姐就是不一般,大王子一听我说大姐伴着长虹贯日之象而生、有天下主母之命格,真是十分欢喜,看来,日后袭月要多一位王妃姐姐了。”又叹了叹气,“哎,像我这种天生伴扫把星出生的女子,就没那等福分。不过羌吴人恐怕最恨咱们姓萧的,大姐日后没了爹爹和大娘撑腰、没了五皇子照拂,要小心些啊。”
“闭嘴……”萧华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
“大姐,你说什么呢?我听不见……”
萧华嫣气得双手握紧了拳头,发颤。
“四妹妹还是安静看吧,一会儿比武,可精彩着呢!”萧华嫣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几欲忍不住满腔的怒恨。萧袭月,简直是生来克她的!
萧袭月又笑着吃了一口果子。郑氏为了抬高萧华嫣编纂的那长虹贯日、天下主母的谎话,真真儿是帮了她个大忙。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消了羌吴王子的念头,博得一番同情,将奸-情扼杀在了摇篮里。
昨日羌吴王子一听萧华嫣那长虹贯日之说,立马就感了兴趣。托郑氏的福,她有这扫把星的污名,羌吴王对她除了同情,再没别的想法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事儿做得太满,总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郑氏,你的报应才开头呢……
萧袭月正笑着,却对上那已被满场人摇头冠上“平庸”二字的秦誉的目光。她不过多看了羌吴王子两眼,他是有多少只眼睛,既能看场上的对手,还能抽空来监视她?
是蜻蜓还是苍蝇。
秦誉盯着她的目光寒得刺骨,唇翕动,无声道——‘叫你不许乱看!’
萧袭月冷笑,没理会。不看别人,难道看他这回回输的败将不成?
秦誉那厮竟是个心思剔透的,把她的眼神看了个懂,紧抿的唇角抽了抽,那浅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遭了,这厮好像生气了。萧袭月在他视线时下,不禁觉四周凉飕飕的。这厮是属冰的么?
接下来最后一环节是骑射,草原中的大铁笼子里关着老虎、狼、黑瞎子,以及一筐麻雀。射麻雀比射箭术之精巧,射猛兽比骑射者之勇猛。
萧袭月看得兴致缺缺、并不关注,反正秦誉那厮刚上场就被踢出局了,只等着射完一回合,她把太后吩咐的香酒献上去,让羌吴国几人喝了惊艳夸赞一番,任务就完成了。至于今日,羌吴大王子与公主花落谁家,就静观其变了,左右,是轮不到她这“扫把星”头上的。
萧袭月规规矩矩、低眉潜首的把香酒给文帝及羌吴王几人献上,回到座位上。偏偏又遇上一阵南风,将她纱裙吹得翩跹,长发飘飞,美人献酒,真真儿惹人注目。
萧袭月一头,竟发现秦斗和秦宏盯着她看痴了。
而另一边,羌吴公主皱了眉,大眼睛满是戒备与不悦。秦壑目光一直在这献酒的浅绿色罗裙的女子神上,难道这是五皇子的心上人?
阿卓依凑近羌吴王子的耳边道:“大哥,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好生讨人厌?”
“外柔内刚,女子当如此。不像你,哎,说了多少回,不要把鞭子别在腰上……”
阿卓依一听越发不高兴了,一跺脚,看着萧袭月临风罗裙薄纱轻轻飘扬的样子,更不顺眼了。“啪”的一声一甩鞭子,从小几后一跃而出,落在萧袭月面前——
“你就是萧袭月?你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
羌吴王低声怒斥宝贝女儿:“阿卓依,不得无礼,北齐皇面前有你这么放肆的么。”
阿卓依抱拳对文帝道:“陛下,阿卓依想与这位萧姑娘比试比试胆量。”三皇子五皇子都看她?她偏生要把她比下去,让人知道,她阿卓依公主的风采。
“这……”文帝看向萧袭月。
所有人都看过来,幸灾乐祸的居多。那几位早看萧袭月不顺眼的公主,此刻虽还是端着金枝玉叶的闺秀模样,但眼睛了那兴奋之色却是难以掩饰。羌吴公主那张牙舞爪的模样,萧袭月可是碰上硬茬了。
萧袭月暗自怀疑,难道自己身上长了讨人嫌的三丈毛刺?谁见了都想来拔她似的。
比胆量?若她说不比,岂不是被人嘲笑自己胆小?
“好,不知公主要怎么个比法儿。”
阿卓依一手操-起个酒壶。“咱们就比去给野兽倒酒,谁能让野兽把这酒喝下,谁就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