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宜侯似乎和陈大人还说,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可能的地方,要从东北边开始着手搜查。”护卫又道。
萧袭月沉默了片刻。虽然说是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平津在南,在如此紧急的时刻,他们必然会南下,往东北方向走,那只是死路一条!周宇如此言……
“事不宜迟,娘娘,咱们还是快快南下。平京不宜久留!昌宜侯手段阴狠,杀人不眨眼,已经彻底沦为陈太后的走狗,是断然不会念及旧情的!”剑风说着,忽然皱了眉头。
萧袭月这才看见他黑衣的左肋处渗着鲜血!在萧袭月开口前,剑风便率先道:“小伤而已,娘娘不必挂心!”
虽说萧袭月想看郑舒窈落到如何下场,但如此到底是不明智的,快些带着孩子走才是要紧事!至于上官娉婷和苏蝉,她已经尽力了,日后上官大人说起,也算有交代!
无命等人熄灭了木屋里的炭火、人迹。萧袭月抱着银汉,香鱼抱着锦夕,荷旭走在两人之后,主仆三人前后皆是护卫,萧袭月左右亦有一双,带头的是无命。剑风另外带着二人,在前头先行探路!山林这条路虽不容易有追兵,就算有追兵也方便逃离,但路况着实比官道艰险、困难,加上这模糊的夜里,走起来深深浅浅的,脚都要冻麻了。
东方的天边渐渐起了鱼肚白,山林里光线从灰暗变成了暗蓝,渐渐,疏林之上的天空也亮成灰白色。在艰难行进了约莫两个多时辰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第一个猎户所在的住处。
因着剑风先行带人到了,猎户早已准备好了炭火、衣物靴子供他们换下湿袜湿靴子。因着连夜赶路,萧袭月三个毕竟是女子,是以吃了早饭后歇息了一个时辰,再上路,要走上一整日才能到第二个猎户所在之地。不得不说,秦誉真是部署得很妥帖。
山林古木参天,白雪斑驳,景色有着一种原始的美丽,远离权利纷争,倍加安宁。虽说走起来费劲,但到底比在官道上被人截住下大牢砍头强!而且有这般美丽的景色相伴,这第一日走起来萧袭月主仆仨心情还算不错。
“少夫人,你再坚持坚持,等咱们到了桐城的地界,山林路就要稍微平坦一些,到时候弄上一头鹿来骑,便不必行走了。”
剑风去而复返,对萧袭月道。
剑风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倒是不常见,萧袭月点头表示知晓,本以为剑风还要说什么,却见他抱了抱剑,继续去前头探路了。
“从前没发现,剑护卫原来是个贴心的人儿,专程回来安慰娘娘。”荷旭瞧着剑风的背影道。
萧袭月看了眼荷旭,心下也是赞同。确实是个细心的人,可惜就是性子刻板了些。罢了,都是秦誉的铁纪律给害的。
一日下来,萧袭月走得腿酸,想必丫鬟两个也差不多,但一行人没有一个喊一声累。夜幕时,总算到了第二个猎户。
“今夜可算能睡饱了。少夫人,将小公子给奴婢来照顾吧。香鱼,你扶少夫人**去歇息歇息。”荷旭报过银汉,将两个小家伙放在一处照料着。
萧袭月确实是累了,梳洗了一回,吃了晚饭,将两个小家伙一并放在床里头照管着,睡去。
……
而另一头,郑舒窈就没有这般舒心能睡着觉了!
国公府里。
“该死!”“噼里啪啦”一阵声,郑舒窈将晚膳的碗碟摔了一地!“那个昌宜侯周宇肯定跟萧袭月是一伙的!明明萧玉如是摆明了找不到、死了,他却还拖着不上报,眼看都过去一天了!”
陈太后那般喜怒无常,指不定会先一道命令将她斩了!
姚氏安慰。“光是担心也没有用,你再想想可还有谁能帮到咱们的?萧袭月一条贱婢之命,让你的命去相换,实在不值得!”姚氏着急。
姚氏一提,郑舒窈才想起,不是还有个神出鬼没的石公子么?不,不能找石公子!此人古古怪怪,不知和萧袭月是什么关系……
“若昌宜侯果真与萧袭月有关系,那迟早都是个祸害,早晚会帮她害我……”
“唉,只可惜昌宜侯是陈太后跟前的红人,你们二人一比,陈太后恐怕是想都不会想,便选择相信他呀!”姚氏忧心。
郑舒窈眼睛一眯,想到一个主意,嘴角露出一抹阴阴的笑。“那可未必然,说不定,趁着这个机会,能将他们二人一网打尽……”
又是一日过去。
第二日下午,周宇在河边找到萧玉如尸首,溺水而亡,并非火中丧生,也就是说,葬身平津王府火海的,确实就是萧袭月!萧玉如尸身被抬进宫中,一干相连人等都宣进了宫!郑舒窈当然是在列!
此时陈太后还没到。殿上,郑舒窈盯了一眼周宇,低声交谈道:“侯爷,萧玉如明明早就在平津王府烧死了,你却胡乱找个长相相似的女子来顶替,就不怕犯欺君之罪么?”
周宇负手而立,并不正眼看郑舒窈,视如空气一般,并不是他瞧不起人,而是似乎勾不起兴趣来与人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