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咬紧下唇,眼神倔强而不肯认输。
“朕只看证据。”赵峋说完,拂袖离去。
张皇后心中俱是一凛,皇上这是在敲打她们,他不会偏听偏信,谁的话都是。
等赵峋走后,郑贵妃头一个气冲冲的离开了,淑妃紧接着告退,贤妃留下陪皇后说话。
“娘娘,皇上总要顾忌阿妧是太后娘娘的人罢?”贤妃试探着道:“若真的查到阿妧头上……”
张皇后摆了摆手,正色道:“就按照皇上说的,秉公处理,哪怕真的是阿妧,也绝不姑息。”
贤妃眼神闪了闪,答应下来。
***
静思轩。
阿妧被关到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她环顾四周,很是简陋,只勉强能住。
她知道这里,犯了错、失宠的宫妃会被短暂的关到这里,只有极少数人能复位,多数人会被打入冷宫孤老终生。
赵峋果然没替她开脱半句,这是阿妧早就料到的。
纵然她说了这香囊是赵峋御赐又如何,大概会让她背上更大的罪名。
倒不如她在皇上面前只扮演一个伤心的可怜人,兴许能让赵峋那颗冷硬的心,有所触动。
大概正是她的识趣,皇上将她放到这里,虽然看起来是幽禁了她,实则也没人能趁机伤害她。
毕竟给她喂点毒药,说她畏罪自尽也不是不能办到。
夜色已深。
阿妧没有半点睡意,抱膝坐在榻上,目光空茫茫无处着落,兀自出神。
忽然,门外传来响动。
“主子,奴婢来了!”说话的人是朱蕊,她快步走了进来。
阿妧面露惊讶之色,从榻上起身。
“主子,这儿如此简陋,您受苦了!”朱蕊见这里连杯热水也无,床上甚至连被子都没有,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您披上奴婢的罢,避避寒。”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主子前几日才服了药,身子不大好。
“我临时被带到这儿,想来她们没来得准备。”阿妧倒是很平静,并没因此就慌了神。她没有接着朱蕊的衣裳,“你快穿上,若你生病了,谁来照顾我?”
朱蕊还想说话,阿妧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朱蕊,你该留在外头的,何必也一起进来?”阿妧给朱蕊使了个眼色。
朱蕊会意,略略抬高了些声音。“主子,奴婢也正心里发慌。别人不知道,奴婢却是知情的,这香料自皇上赏赐给了您,您就没再动过!”
“小声些,别让人听到。”阿妧制止了她,叹道:“亦或是谁想害我也不一定,趁机掺了进去。”
“可您从未离身过,我和茉香都是被崔总管挑过去服侍您的,海棠和紫菀并不近身服侍您……”朱蕊声音越来越低,“咱们凝汐阁有内奸,或是这香囊本就——”
阿妧苦笑一声。
“朱蕊,别说了。”她声音中不止有苦涩,还有几分心碎。“我到底是从永寿宫而来,皇上不信任我,也是有的……”
她是认了这香囊里本就有这药材,能让人不孕。
“我以为皇上常来凝汐阁,哪怕并未对我有真情,多少也是有些喜爱罢?”她说到动情处,隐隐带了些哭腔。“原来皇上竟是厌恶我的,甚至都不许我怀上他的孩子……”
虽是看到不到她面上的神色,赵峋能想象,她此时该是如何的伤心。
“倒不如皇上直接给我送上避子汤,也好断了我那点痴心妄想。”阿妧听到一点细微的响动,愈发心神俱碎的道:“难道我真的是那样不知分寸的人么?”
朱蕊见阿妧抓紧她的衣袖,福至心灵的道:“主子,亏您为了皇上还——”
阿妧赞许的点了点头,却出声阻止了她。“罢了罢了,我相信皇上会查明真相,不会令我蒙受冤屈。”
“或许,或许根本皇上不知道这件事!”阿妧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自欺欺人道:“是有人妒恨我得宠,才故意在我的香料中放了那样的药,皇上是根本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