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嘴瓢十分尴尬。
闻时当然不打算跟人交代自己的来龙去脉,只得祈祷谢问是个空有长相的绣花枕头,听不懂他这句嘴瓢。
结果绣花枕头说话了:“刚刚那一大锅东西你不碰,你吃这个?”
闻时:“……”
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他不是那种弯弯绕绕的性子,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圆,只能瘫着脸跟谢问对峙,企图以眼神退敌军。
可是敌军不退反进:“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闻时决定投降,他感觉谢问克他。
“有一阵子了。”他说。
其实很早以前,他是能正常吃饭的。这种正常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他上一次从无相门出来,才慢慢发生变化。
沈桥眼睁睁看着他从爱吃东西、尤其爱吃甜食变成了什么都不想吃。
还好这个过程是逐步的,他来得及准备,也没被旁人发现。
这次再从无相门里出来,他不仅没了存货,状态还更糟糕,终于有点遮掩不住了。
看,这不就被食物本人觉察了么。
食物还皱起了眉……
虽然认识不久,但谢问总是笑吟吟的样子,这样皱着眉还是第一次,闻时有点摸不准他的意思。
但以正常人的心理来看,有人把自己当吃的,估计不是惊吓就是排斥吧,反正不会是惊喜。
闻时不太在意这个,只是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他转开视线,朝短廊外看了一眼。老毛扒着墙在那边探头探脑,一副想催又不敢催的样子。
“你店员在等你。”闻时顺手一指,没等谢问开口,自己先出来了。
“出来了。”
“可算出来了。”
双胞胎姑娘跟复读机一样,脆生生地一唱一和。
她们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座位,一人一边把夏樵夹在中间。
夏樵抓着筷子眼巴巴看着闻时,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闻哥。”
“再吃点吧。”
“是啊,再吃点。”
那俩姑娘指着铜锅对闻时说。
“不用,我饱了。”闻时说。
“你饱了?”夏樵就很震惊,他消化了闻时的意思,伸着脖子朝短廊里看。
那架势,好像闻时是专吸书生精气的妖怪似的。明明看举止气质,谢问才更像那个妖怪。
“你吃完了没?”闻时拍了他后背一下,不咸不淡道:“吃完走了。”
“这就走啦?”
“要不你别走了,扣在店里给我们帮忙吧。”
那俩姑娘又开始逗夏樵,夏樵忙不迭退让出来,嘴上说着“谢谢谢谢,吃得特别满足”,身体却诚实地缩在闻时后面,跟着他哥下了楼。
双胞胎有点人来疯,刚刚还叽叽喳喳十分吵闹,这会儿又歇下来。
其中一个舀了勺汤喝下肚,咂咂嘴小声说:“他变化好大啊。我还以为我们手艺变糟了。可是这味道明明挺好的,他怎么现在一点都不吃了?”
老毛也叹气。他个子矮,肚皮圆,往那一腆就像个秃毛八哥:“不是说了嘛,老板那天找到他发现他丢了灵相。灵相都没了,总要有点变化吧。”
“灵相怎么会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