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载荀板起脸,喝道:
“放肆!”
后又一本正经道:
“摘了佛珠倒也罢了,一树大师的头岂是给你玩的!”
季简与原本因他的呵斥一愣,听完后才慢慢勾起嘴角,眼睛弯弯,却不答话。
季载荀拿起两张地图,走到季简与身边,扬了扬道:
“今后不许再这么做了。”
看到自己忙活了许久的东西被收走,季简与皱了皱鼻子,但还是乖顺道:
“是。父皇。”
童苜被带去读书写字。除在先生身边,言语愈发少。
“先生,为什么主子们喜欢我们说舍生取义?”
“对于我们,主子便是我们的天下之义。你我替主子卖命,自然不能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主子重。”
祭酒王异文屈尊降贵到这深宫中教几个小太监,尽心尽力纠正学生的错误,本以为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差事,又是安远公主所托,便欣然答应了。不想童苜从不把自己当奴才,每日拿着书来询问,像个真在学习的书生一般,让王异文有了些兴趣。
原本的十几个小太监几年间陆续被送出几个,大都是心思活络的明眼人,他们运气好,在宫中这么个荒僻的角落也抓住机会找到了可以投靠的主子,剩下的几人中童苜偏偏不紧不慢,成了王异文的红人,书呆子一个。
“童苜,你想要同时拿了鱼和熊掌,可万一你的主子不许呢?”
“先生你还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谁,怎么就知道不许?”
“我们的主子都是一样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异文笑着反问,童苜一愣,连忙笑着答道:
“先生说的是。”
“我单独给你出这些题文,自然不是有心为难你,你可知道?”
“我知道的,是另有人成心来派你来为难我。”
童苜一脸嬉笑着回答,只让王异文抬起眉瞪了他一眼,教训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是七年前的文状元,现在教你武术的称得上是当今武状元,你受了主子的栽培,自然不能像周围这些小太监一般文不成武不就!”
“照先生这么说,主子对童苜的厚爱未免太重了。”
童苜低眉顺眼接道,眼目低垂没让王异文看到自己眼中情绪,而王异文在听了童苜话后皱眉不语,之后脸色微变,放下手中正批示文章的笔,盯着模样恭敬的童苜道:
“都是奴才罢了。主子给了就要受着。”
童苜此时才抬起头,露出一张如漂亮女孩般的精致小脸,现在这张脸上挂上了灿烂笑容,只是看了王异文一眼便出口告辞。
已过未时,童苜照例来到小武场同祝寻练武,这个被王异文说是当今武状元的人实际不过是个刚及冠的年轻男人,四年前他第一次进宫教童苜武术,这几年不曾间断,怎么说都不该是武状元。一日训练之后童苜赤着上身,汗渍淋淋,祝寻收拾好行头准备离开时童苜突然开口,道:
“我要见公主。”
祝寻转头看了童苜一眼,表情一如的冷淡,回道:
“你自己去找她就是。”
语毕,祝寻便转了身离去,留下了句:
“你我师徒情分就到这儿了。”
童苜正换衣服的动作停下,转头看着祝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