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儿撕破脸皮为了她的二哥拿信要挟于我,而我为了自家二哥却也不得不跳入她的彀中,我必须要去一趟杨轩府中。
「皇上,臣妾就是去杨轩府里看一看,臣妾来回路上一定小心翼翼的,不会有危险,也不会耽搁很长时间,好不好?」我继续戳着皇上的胳膊,「皇上要是不放心,就让臣妾带着伽义一起过去?」
「你知杨轩为你才替朕挡刀吗?」皇上转头看向我,我戳着皇上的手指顿时僵住。
什么?为我?他不是为了杨皇后坐稳皇后之位吗?
「杨司空当年在齐家流放之前进宫求过朕,说二子杨轩先前与你已有婚约,希望接你入府,免受流刑。」皇上声音在空旷的兴德殿显得悠远而不真切,「但朕早已决定纳你入宫,便对他说朕同齐家积怨太深,要罚你入宫为婢,本以为这样就彻底斩断杨轩对你的最后一点妄想。」
「但他没有,即使你已经是朕的嫔妃了,他还在肖想朕的人。」皇上语气低沉,眸中隐隐几缕红丝,「他确有才干,分家建府,一心一意扑在朝堂之上,一步一步爬上奉常之位,然后一封一封的折子递到朕的手中,每每旁敲侧击言必古来贤皇皆豁然通达,希望朕放下旧日恩怨,宽恕齐家,宽容待你。」
「可你是朕的人,朕爱你护你,凭什么要他指手画脚?」皇上握紧双拳,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嘴干得很,「朕就看他,想觊觎朕的女人到几时!」
「承珏出生后,他终于安静了。」皇上左手卡住着右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青筋渐起,整个胳膊都微微震颤,「朕以为他终于知道识时务了,可朕又错了,他在太庙里不管不顾冲在朕身前,鲜血满地昏厥之前却拽着朕的手,要朕善待于你。」
「他有什么资格说此等话?就凭从前那做不得数的婚约?」皇上盯着我,眼中具是恼火,「朕会需要他一个弱致文臣挡刀吗?朕还没嫌他碍手碍脚害朕右臂受了伤,他反倒要朕善待你,朕不允许你去见他,不允许他当着你的面倾诉衷情,更不允许他妄图一死在你心底留下磨灭不去的印记!」
「朕已经宣了最好的太医圣手医治他,用最珍贵的药保他性命,他决计死不了,你不用去见他,他要说的话朕已经和你说完了,你待在朕的身边,哪儿都不许去。」皇上扳指处已经被他掐出血痕,我慌忙握住皇上的手,一点点掰开皇上交握的拳头,看到皇上的掌心布满了一层汗。
说故事就说故事,干嘛用这么大个劲儿死命掐自己啊?我不满地盯着皇上,「右臂伤口长好了不会再崩开吧?」
皇上眼中本来蓄着的满眼冰霜碎了个彻底,他低声道,「没有。」
「那就好,说故事动嘴就不要动手了。」我轻轻挪开皇上的手臂,在皇上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勾着皇上的脖子以防自己摔着,「既然皇上那么不想臣妾去,那臣妾便不去,大不了臣妾让伽义夜闯凤仪宫,多翻几次总能把信找到。」
皇上面色古怪,一只手按住我的腰免得我挪腾来挪腾去,「你就听出了个这个?」
「皇上有更好的办法?」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一亮,看着皇上,「直接下旨搜宫?」
「胡闹。」皇上瞪我一眼,清了清嗓子,「你当真听不出杨轩对你一片痴情?」
「听得出,」我点点头,趁着承元止说话之前立马捂住皇上的嘴,「但是阿音绝不会被这所谓一片痴情动摇心志的。」
况且这痴情我可要不起,我家皇上最爱拈酸吃醋我可是心知肚明。
「阿音是阿止的,其他的谁都不要。」我捂着皇上嘴巴笑呵呵地卖乖,「阿止就不要生气了。」
「如若朕当初不纳你入宫呢。」皇上看着我,将我捂着他嘴巴的手拿开,握进了自己的手中,问的认真。
嗯?不纳我入宫?
「如果你入了杨府,杨轩对你也是百依百顺宠爱非常,你会不会也喜欢上他?」皇上看着我,握着我的手一紧,「他至今未娶,你若入门,他必然不会有其他侍妾,你会不会成为他的阿音,其他谁都不要?」
「不会!」我脱口而出,眼神坚定。
皇上却盯着我,深眸如渊,并不说话。
我只能重新细细思考了一番,如果不知道杨家背叛齐家之事,也不知道杨司空害死我二嫂嫂之事,也不知道杨韩两家不共戴天的仇怨,日久天长的,说不准真的就……我立马摇了摇头,哪来那么许多如果呢!
「皇上已经斩断了所有的如果啊,皇上将臣妾纳入宫里,让臣妾喜欢上皇上,那臣妾就不会成为其他人的如果。」我看着皇上,转而有些委屈道,「皇上为什么因为这不可能的如果同臣妾生气呢。」
皇上怔怔看了我半天,捏了捏我的腰,突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嗯?什么?
「胖成这样,就算杨轩再见到你,怕也是梦碎一地初心难再。」承元止眼睛沉郁一扫而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一副沉痛不已的模样,「太惨了。」
承元止我告诉你,你慎言!我心中报复的小火苗蹭蹭而起,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能胡说八道,我最近……我瞅了瞅自己的腰,似乎是胖了一点点,但不至于胖变形了吧?你再说,再说我挠你啊!但我的理智一个劲儿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我家皇上这等姿容万不能一时冲动被我自己毁了,否则吃亏的还不是我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