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走廊站着,等对面主卧的灯关了,宋唯才回到房间。
他将所有灯打开,站在房间中央,仔细打量每一个细节。
宽大的床,厚实的床垫,绵软的被子,可能永远装不满的大衣柜,分区合理的洗浴间,大的能躺下两个虫的浴缸,能看见后院的日出后会被暖阳包裹的落地窗。
灯甚至是可调节的,冷光暖光柔光护眼光。
是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享有的房间。
“男朋友。”,宋唯敛下眸子,低声呢喃,“谁会起这么怪异的名字。”
他取下光脑,一边整理晚宴上与穆珂有交谈的雄虫信息,一边回想城内哪儿有个“男”家。
与此同时,沉浸在终于谈上美滋滋恋爱的梦幻泡泡里的穆哲,在漆黑的房间里抱着枕头发癫,高举双腿狂蹬自行车。
身体的燥热迟迟未消,分明都冲过凉水澡,也打了两套广播体操,可还是……
哎,到底是年轻火气大啊!
还有,大半夜谁偷吃橙子呢,一股子酸不拉几苦不拉几涩不拉几的橙子味儿久久在鼻尖萦绕,开了窗都散不干净,简直折磨人。
睡得晚,又睡不安稳。
第二天睁眼时已经下午两点半,眼屎还没抠干净,肚子就开始咕噜噜的叫唤。
穆哲习惯性穿着他那条纹花裤衩出门觅食,刚攥上门把手,反应过来如今对门住的是对象,又麻溜跑回去洗漱干净,精挑细选了身简洁清爽的休闲运动装换上。
扒在门上听了半分钟,确保对面儿没动静,才打开门。
一脚踏出去,险些踩宋唯身上。
“你跪这儿做什么?上供呢?”,穆哲吓得不轻,拖鞋掉一只,金鸡独立险些没站稳。
宋唯捡起鞋子,捧着脚帮他穿上,“阁下不知,雌侍要晨起跪候,您目前只有我一个雌虫。”
言下之意是,又没有虫换班,我不跪还有谁跪?
“跪多久了?吃饭了没?”,穆哲把虫捞起来,他最宽大的睡衣在宋唯身上也绷的很紧,腰露出小半截,脚踝露出一大截,“下午让穆瑾陪你去一趟商场,他知道怎么买衣服。”
这样一来,全家都穿同一品牌的衣服。
“三个星时。”,宋唯起身后没能立刻迈腿,原地动作幅度极小的晃了两下脚踝,“家中似乎没有做饭,我不敢随意取用食物。”
穆哲下楼梯的脚步一顿。
没有做饭?
在穆家时,确实没看见过雌虫上桌吃饭。
可明明已经交代过,管家机器虫上连购物权限都给他们开通了,怎么会连食物都不敢随意取用?
穆哲加快脚步下楼,去厨房开冰箱一看。
好家伙,昨天走的时候什么样儿,今儿依旧什么样儿,罐头和营养液也没少。
穆哲心下气恼,主要是急的。
他不可能跟在雌虫屁。股后面,叨叨说“你们可以花我的钱”“你们可以吃饭”“你们不用等我回家”“你们可以喝水”“你们不用跪”,他的生活主旋律不可能完全围绕着雌虫。
但事实是,言语上的许可,在雌虫耳朵里,似乎并不可信。
他几乎能猜想到姜存和穆瑾的想法,估摸是觉得,如果真的随意取用家里的食物,会被算后账,遭受更狠更残虐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