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云如今已然大了她一圈不止,加上又在水里,祁懿美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扶到浴桶边上靠了好。
眼下的要务,还是先把湿衣服换下来。
祁懿美打量了燕辞云,见他睡得正熟,便背过了身去,缓缓自浴桶中站起身来。
低头瞄了一眼胸前,虽然衣裳都湿了,可到底好多层面料,倒是瞧不出什么异常。
不过就这样湿嗒嗒的走出去,也是不妥,虽然她胸前瞧不出什么异常,可如今湿衣服紧贴在她身上,身形一览无余,对于女子身份一事她向来谨慎,还是多少有些担心被有心之人瞧见,生出怀疑。
这般想着,她迅速的出了浴桶,快步来到了屏风另一头,抬目四下望了,便朝着不远处的柜子行了过去。
她记得,燕辞云的屋子里是有备下衣服的。
开了柜子一瞧,果然有几件衣裳,祁懿美随便挑了一件取出来,到屏风另一侧换上了。
燕辞云比她高大许多,这衣裳穿在身上也长手长脚的,松垮的很,祁懿美简单整理了,便凑和着穿了。
将湿衣服扔在了一边,祁懿美不禁有些沮丧,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想问的没问出来,还闹了这样一出。
行出了屏风,她朝着浴桶那边望了一眼,却是吓了一跳,当即怔在了那。
燕辞云双臂置在白玉制成的浴桶边缘上,漂亮的下巴搭在上面,一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刚从屏风处行出来的她。
祁懿美生怕他还醉着,又要来耍什么酒疯,抬脚就要走,燕辞云却是嘴角含笑,慵懒的道:“阿美,你怎么穿着我的衣裳?”
祁懿美回过头审视着他,但见他的面颊上依旧染有醉色,可双目已是澄明,这才放下了心,想了想,自己无端被他轻薄了一回,若是此行无功而返,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既然他如今半醉半醒,定然比完全清醒时好说话,也许能问出什么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她回身瞧了瞧,在离他有些距离的一个木椅上坐了下来。
“阿美,你怎么不回答我?”
燕辞云眼中带着疑惑,仿佛是真的不记得片刻之前发生的事了。
祁懿美白了他一眼,心道,说话?我说什么?说你把我拉进水里又抱又啃的?你有脸问我可没脸说……
这事也只有吃哑巴亏了。
这般想着,她没好气的道:“哦,我刚进来看你,你耍酒疯,把我衣裳弄湿了。”
燕辞云歪着头瞧着她,一脸天真的问道:“我耍酒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做了什么吗?”
祁懿美面上浮了几许红,偏过头气恼的道:“你朝我泼水来着。”
燕辞云细细的打量着她的模样,他的衣裳松松垮垮的套在她身上,宽大的袖子里伸出的手显得格外小巧,那莹白的柔荑抚上乌黑的湿发,借着拧头发的动作避着他的视线,饶是如此,他依旧瞥见了她颊边的红晕。
衣裳本就偏大,领口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敞开了些,露出了颈窝处一小抹暧昧的印迹,燕辞云的目光逐渐浮了几许不明的暗光。
“阿美,你脖子那里……怎么了?”
祁懿美疑惑了下:“啊?哪里?”
燕辞云唇边的笑意逐渐幽深,身形微动,似要自浴桶中起身。
一想到他如今可是什么都没穿,祁懿美一张脸瞬时涨了红,急急忙忙的道:“不用不用,你就在你自己身上指给我看就好了。”
燕辞云复又退了回去,目光带了幽暗不明的意味,极慢的伸出手指,暧昧的在自己的颈窝处点了点。
祁懿美这会儿脸都要熟透了,片刻前他亲吻那里时的感受又浮了上来,只觉得浑身俱是不自在,心跳也乱了,微微侧过脸,清了下嗓,道:“蚊子咬的。”
燕辞云长长的“嗯”了一声,一双含情目凝视着她,并未言语。
祁懿美为了掩饰尴尬,伸手取过了边上放着的毛巾给自己擦了擦头发,道:“这不过才一会会儿,你真的全不记得了?”
“我现下头依旧醉着,头有些晕,四肢也不甚有力气,没准一会儿你问我现下的事,我也记不得了也说不定。”
没力气还能把人给拽浴桶里……
祁懿美气道:“活该,谁让你把我送夏统领的酒给要过来了,如今吃醉了难受也是自己作的。”
燕辞云歪着头躺在一侧的手臂上,双眸含了笑意,似真的有些酒意上头一般,微眯了下,道:“酒是夏统领自己送过来给我的,不过他是我的属下,我自不会亏待他,他走时我又送了他两壶更好的。”
祁懿美听他回答的条理清晰,显然思绪清明着,又自眼角里瞥了他一眼,见他面带潮红,微眯的眼中带着迷离之色,显然也确是酒劲未过。
这半醉半醒的模样正是问话的好时机。
“你刚刚耍酒疯的时候……叫过一声‘美人’,云妹,你我可是好兄弟,莫不是你在外面有什么相好的了却不告诉我吧?”
燕辞云半合了双目,轻道:“是吗……阿美,醉时看人总是不甚清楚的,我许也认不得你了,只是见你生得如此漂亮,大抵便醉言醉语随口唤了你一声‘美人’,你莫要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