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非常重大的失职,拘留室里有摄像头,这名警察仅需要坐在监控室内就可以完成监控工作。
但在换班警察进入那间拘留室时,没
有人发现不对劲。
诸伏高明看着那名警察提供的供词,对方的表达非常无辜。在监控屏幕里,长泽野平一直躺在床上睡觉,对方表现得这么安分,他自然不会特地跑去拘留室巡逻。
“警视厅的内网被黑客入侵,对方截取了一段视频片段,循环播放,这才制造出长泽野平一直在拘留室里的假象。但毫无疑问,这名警官先生肯定是失职的。”
摄像头不是偷懒的借口,就算摄像头里显示没有异常,也应该去拘留室留意一下。拘留室的门口有一个可以用来窥探里面的小口子,但这位警官以天冷不想动为理由,连几步路都懒得走,还出了这种事,肯定会受到处分。
“问题的关键在于,长谷川警官是在两个小时前死亡,而长泽野平是在四十分钟之前上吊身亡。是谁换了录像误导警方,又是谁开门将他放出来,还带去杂物室。又为什么……二宫警察的枪上会有长泽野平的指纹?还有一个更大的疑点,枪没有用消音器,开枪的声音不可能被掩盖,却没有一个当时留守的警察说有听到可疑的枪声。而且……”
“这些确实都是疑点。”那名一系的警部,也就是渡边警部打断了他的话,“从长谷川警官的口袋里还翻出了拘留室的钥匙,而存放钥匙的房间里,监控器被人为切断了电源,显然是他偷了这把钥匙,还故意用其他的钥匙挂在原位用来混淆视听,目前可以肯定的是,长谷川警官将长泽野平放了出来,在杂物室里还有缠斗的痕迹,两个人应该是有某种争执而斗殴,长泽野平在抢走长谷川警官的枪之后开枪射死了对方,自己也畏罪自杀。”
诸伏高明反驳:“作为一名没有使用过警用枪支,亲戚朋友也没有从事相关职业的人,自己也对枪支没有特别的喜好,他是如何能够在夺走枪支之后,开了保险还射杀了长谷川警官。”
“啊这……”渡边警部被问住了,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他碰巧开了保险呢?这不是一看就会的么?”
“您在警校学枪的时候,是教官说一遍后就利落的能够打开保险的么?”诸伏高明问道,“就算是经过专业的指导,生疏感和对枪支的天然畏惧感,第一次打开保险的时候手指是抖着的,这个过程应该也有几秒。这几秒的时间,那么狭窄的空间,长谷川警官作为一名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却没能从一名身体虚空不爱运动的上班族手里夺回他的枪?”
“那、那也可能是因为长谷川被打倒在地了。”
“但虽然从长谷川警官身上找到了被殴打的痕迹,可并没有一处痕迹是能够让他倒地不起的吧。重要的人体部位都没有攻击。况且,子弹虽然恰好命中心脏,但并不是近距离的开枪,最起码不是贴着胸口的衣服开枪,不然衣服上是会监测出残余的物质。而应该是在离着一段距离,才开枪的。”
诸伏高明目光沉着的看着这名连连后退的渡边警部,看着对方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还有鬓角的白发,心里微叹。
这是一名靠着资历升职的警部。即便是在警视厅,也和外面的大企业一样,比起能力更注重人员的资历,熬着年份就慢慢的升上去了。
可是这个业务水平……就算是随便从长野县本部的警署里拉一个新人,也不至于如此。
堂堂警视厅,所有地方警察渴望进入的圣堂,升官发财出人头地的圣所,在一个课系里面小有实权的资深警部就只有这点见识。
诸伏高明直观而深刻的明白了南森的绝望。
——难怪他故意对着渡边警部夸奖我,引起对方的不满和嫉妒心。就正因为如此,渡边警部才会沉不住气的表现自己,武断的像要直接结案,来压住我的气焰……
如果不是南森参事官之前那番话,渡边警部估计也只会默不作声,沉默的等着南森抵达。而不是想趁着这位让人渴望靠近的参事官来临之前,抢夺功劳提前结案,留下一个好印象。
也顺带的踩自己这个从地方升职而来的人一脚。
但这位警部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南森亲自去拜访并调职过来的人,如果自己被套上‘虚有其表’的骂名,作为推荐人的南森也会被套上‘识人不清’。
——等等。
诸伏高明捏着下巴,他的脑子灵光乍现,过了足足一分钟,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才是这起案件的真正凶手的动机么?”
——是想利用两名死者,来抹黑南森的名誉。
“我已经知道真正凶手是谁了。”诸伏高明说着,抬手指向了在一边战立着的,正在为好友长谷川警官的死亡而悲痛的,一系的巡查部长二宫翔。
“你才是这起案件的策划人,杀死这两个人的凶手,二宫翔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