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了。”到底是相处了许多年,阮昼立刻反应过来,声音染了些笑意,“小王八蛋。”
许衍干脆捂住话筒:“你妈说你是小王八,我也是小王八蛋了!”
哪有人接电话这样的,谈羽在他额头点了一下,披了件衣服下床了。
厨房很快传来动静,听声音是牛奶配煎蛋,许衍翻了个身,在床上翘起了脚:“布宜诺……就在布市吗?是谁?和我爸爸的事有什么关系?”
阮昼“噗嗤”笑了声:“我之前没和你说?”
“没有,光吊我胃口来着。”
许衍也从地上找了件衣服披上,路过洗手间照了下镜子,除了头发有点乱,其他各处都称得上神采奕奕。
他边走边说:“我过几天要去北京,到时候谈吗?”
“不了,我最迟后天到三密,好不容易问到这个人的地址,得尽快过去。”
谈羽果然在煎蛋,许衍在他后颈亲了一下,捏起片吐司出了厨房:“到底是谁?”
“渠老。”阮昼没再卖关子,直接道,“他在写回忆录,有人之前给我提过一次,说里边你父亲的篇幅不小。”
渠星,许衍知道。
渠星是比他父亲再早半代的第一人,当代产生一位广受认可的书法第一人不是易事,渠星几乎做到了。
他不知道父亲曾经和渠星有过交集,有些怀疑:“你确定?我小时候没见过渠老。”
“渠老九几年就过旅居生活了,神出鬼没,谁知道他在哪儿。”
电视里是春晚的重播,昨晚没仔细看,许衍盯着屏幕愣了半晌,灵魂归位后说:“新年快乐啊。”
阮昼愣了愣,给他回了相同的话,说完又问:“过几天见一面,这是大事,给你师兄……”
“我知道。”许衍打断了他,“谢谢你。”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陪我……”
许衍果断掐了电话,对上端了碟子出来的谈羽,温柔地笑了一下:“我父亲的事有眉目了。”
“怎么说?”
“阮昼说有位老先生很有可能收录了他的作品,我们去碰碰运气。”
“‘我们’?”谈羽咬下半边鸡蛋,一边嚼,一边平静地看着许衍:“你和他去吗?”
“大概率是这样,不过也不一定。”许衍抿了下唇,“你介意吗?”
“介意。”
没胃口吃早饭了,许衍跟着谈羽满家乱转,看他洗澡、看他穿衣,终于把人送到玄关。
两人离了一块砖远,许衍站着,不知道说什么。
谈羽爱看他纠结时示弱的表情,向他招招手。只披了衬衫的人乖乖坐在自己腿上,他咬了下许衍的嘴唇:“逗你呢,该办事就办事。我去拜年,晚上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