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汐微微蹙起秀眉,目光凝落在他的身上。
要知道,换做是平常之人,遭受如此重伤,即便不死,现在也应该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可他倒像是个异类,只是脸色苍白无血色,其余竟仿佛跟没事人一样。
这让沈若汐心中不禁再度暗自感叹,他的身体当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只是,自己辛辛苦苦救了他的性命,一句感激的话语不说,一开口便是驱逐自己,实在是太不讲情面!
沈若汐微微抿了抿唇,神色清冷,“元帅认识微臣?”
君墨泠凝眸注视着她,眸底满是疑惑,微臣?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她,那沾染着血污的衣衫已然更换一新,纵然只是一副清汤寡水的装扮,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只是那眼底下浓重的黑眼圈,以及那泛白毫无血色的唇色,无不在诉说着她现在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
君墨泠的眸子深沉如墨,努力控制心头翻滚的情绪,淡淡道:“沈姑娘何出此言?”
沈若汐直视他的眼眸说道:“北沧国的士兵偷袭我时,我分明清楚地听到您喊我的名字——沈若汐。”
君墨泠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他垂下眼帘,避开她灼人的目光,“认识与否又有什么重要?本帅告诉你,军营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
沈若汐的眸子愈发清冷,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臣为何不能来?我已然与萧承逸和离,陛下封我为侯爷,继袭我父之爵位。
我父亲兄长能来军营为国效力,凭什么我就不能来?”
听闻“和离”这两个字,君墨泠的心仿佛陡然骤停。
他怔愣了好半天,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既然已经是侯爷?你不在家中守着沈家,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现在本帅说了算,别人都可,就你沈若汐不行。”
沈若汐气得嘴唇紧咬。
她心中清楚,自然不能向他坦言是因为陛下要纳她为妃,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
“我如今已然来了,想要让我回去?断断没有可能。”沈若汐的语气异常强硬道。
从她那急切又倔强的神情中,君墨泠已然明白,她定是偷跑过来的。
他的话语越发不留情面,“沈侯爷,来军营乃是要奉陛下的圣旨,请问你可有?”
这分明是在为难她!陛下恨不得立马将她抓回京城,又怎会下旨让她前来?这圣旨自然是没有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是来投奔元帅您的,您就应当收留我。”沈若汐瞪大了双眸,目光坚定地望着君墨泠。
君墨泠那深邃的黑眸幽幽暗暗,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真实想法,他依旧冷漠道:“军营之中不收女子,沈侯爷请回吧!”
沈若汐瞬间恼羞成怒,“元帅,昨晚是谁拼死将您救下的,若没有我沈若汐,您如今恐怕已然不在人世了。
让我留在军营又能怎样?莫要说军营不收女子,我清楚地知晓军营是有女兵的。”
君墨泠面如寒霜,声音愈发冰冷,“一码归一码,在这军营,本帅说了算,你速速回京城去,我累了,不送!”
说完,他微微蹙眉,无尽的倦意如潮水般袭来。
他并非铁人,精力亦有限。
沈若汐的眼眸瞬间泛红,她咬着嘴唇,一脸倔强道:“王爷,我不能回京城,我好不容易才从京城逃出来的,再说了,您是我的患者,在您未康复之前,我怎能离开?”
君墨泠的思绪被她口中的“逃”字紧紧揪住,声音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狠厉,“是谁把你怎么了?”
无尽的委屈瞬间涌上沈若汐的心头,她不过是想要到父兄战死的地方看上一眼,为何就如此艰难!
她的手攥紧,声音哽咽,“元帅,我来是想让我父兄叔伯的英灵亲眼瞧瞧,我们是如何将北沧的那些蛮夷赶出我们的领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