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养医院旁的咖啡厅内,容砚青看着坐在对面的盛谨言。盛谨言衣着笔挺,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品貌更是风流俊逸,恣意潇洒,容琳爱上这样的盛谨言,容砚青一点都不意外。容砚青端起咖啡呷了一口,而后又看向了那枚玉坠,他挑眉轻笑,“盛总,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盛谨言目光露出阴恻,“我想听人话。”
容砚青一顿,他轻笑,“难道你妈妈没和你说过吗?”
盛谨言交叠着腿忽而放下,他探身向前,“我现在是向你求证,当然,听完你说的,我自然会去问她。”
容砚青神情一僵,他沉默片刻而后才一脸轻松地说,“盛谨予是我和阮静怡的女儿,这个玉坠是盛谨予出生时,我送她的。”
盛谨言表情晦暗不明,眼中冷色骤起,“你女儿?”
容砚青郑重点头,“对,也正因如此,雪薇她知道后才闹着离家出走。”
他抬眼便对上了盛谨言森冷的目光,他心头一沉,但他不后悔。因为在盛谨言的言谈中他得知这个盛谨予已经死了,而且盛谨言似乎很在乎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他容砚青承认一个死人做女儿不是什么难事!即便盛谨言事后向阮静怡求证了,盛谨言也需要一个再次考证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内,盛谨言必定会痛苦,他也没办法面对容琳。这样一来,两个爱得火热的恋人的关系骤然跌到冰点,即便日后解除误会在一起也会有隔阂,分手就是必然。容砚青之前就不喜欢盛谨言,而今见到盛谨言本人,他更不喜欢这个桀骜不驯,城府颇深,而且笑容里带着阴沉的男人。他不认为盛谨言会是容琳的良配,而且盛谨言势必会成为阻碍他认亲的人,因为身家颇丰的盛谨言可以给容琳除了男欢女爱的一切经济支撑,让他这个父亲看起来鸡肋到微不足道。如果,没有盛谨言,那么容琳和容铭或许会快一点接受他。盛谨言看着目光澄明却频频晃神的容砚青,他心情十分复杂,他倾身向前将那么玉坠拿了回来,“容先生,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容砚青冷笑,“盛总,这种事情关乎到我的声誉和名声,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盛谨言,“。。。。。。”他随即起身,冷声对容砚青说,“你们这些为人父母,道貌岸然的人真是恶心,理不清的男女关系让儿女痛苦,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盛谨言声音依旧清冷无波,“啧,怪不得容琳不想认你,你这种人渣怎么配有容琳那样的女儿?”
说完,他阔步离开了咖啡厅。容砚青听到这,后背冷汗起了一层,他心里很不舒服,随即扯松了领带,“你更不配和我女儿在一起。。。”盛谨言稳着心神走出了咖啡厅,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那等容砚青的封子玉,他阔步走了上去。封子玉见盛谨言来者不善,他扯了扯嘴角,“阿言。。。。”盛谨言笑容森冷,目光中的狠辣一瞬即出,他上去就重重一拳砸到了封子玉的脸上,封子玉一个趔趄就栽倒在地上。盛谨言上前又补了封子玉两脚,而后又是一记重拳挥了过去,封子玉嘴角和鼻子瞬间流血。盛谨言冷斥,“封子玉,老子真他妈想打死你。”
封子玉吃痛地嚷嚷,“你打也打了,可算是出气了吧?”
盛谨言正了一下领带,他啐了一口,“以后别让我看到你,见你一次,老子就打你一次。”
封子玉,“。。。。。。”盛谨言话音一落就阔步上车离开了。封子玉看着盛谨言开车扬长而去,他捂着被打肿的脸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槽,怎么下手这么狠?”
他抹了一下鼻子上的血,“秦卓,你兄弟打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容砚青出来时就见封子玉肿着一张脸,嘟嘟囔囔地在那说什么。他上前扶住封子玉,“盛谨言打你了?”
封子玉知道他舅舅容砚青不喜欢盛谨言,他就怕他舅舅“棒打鸳鸯”。他赶紧摇头,“没有,他没打我,是我自己吓的,见到他,我就要跑,结果摔倒了。”
容砚青,“。。。。。。”他怒骂,“你不要告诉我,你那脸也是摔的?”
封子玉忍着后槽牙疼,点头,“嗯,摔的,我又是脸着地,舅舅,你看我没破相吧?”
容砚青气得不轻,他拍了拍封子玉的肩膀,“你可真出息,你不会以为你这样说,盛谨言就会领你的情吧?”
封子玉拿出手帕擦了下自己的嘴角,“舅舅,我说的是实话。”
容砚青怒其不争,他转身往医院走,而后又问封子玉,“我想见容琳,既然今天都仓皇的见面了,不如把话一次性说清楚。”
封子玉,“。。。。。。”另一边,盛谨言心里十分乱,他又将电话打给了阮静怡,对面却是无法接通。他扶着方向盘,调转车头去了晋城的公墓。盛谨言在一块墓碑前站定,圆形的盛谨予的遗像上落了些许灰尘,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了手帕将那些灰尘擦去。他伸出手指捻过了盛谨予那定格在十三岁的娇俏可爱的容颜上,他轻声说,“予儿,容砚青说是你爸爸,他来看过你吗?”
话音落,盛谨言觉得心里更加不舒服了,盛谨予和他一样没得到过父母之爱,她是在他的庇佑下长到13岁的。盛谨言想到这眼眶泛红,他轻声说,“予儿,你说你要是活着该多好,哥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也可以给你富足的生活。。。。”他哑着嗓子说不下去了,他坐在一旁看着夜色渐晚,“予儿,哥现在心里特别乱,我陪你在这坐一会儿。”
另一边,容琳已经擀好了面条,她也炸好了肉酱。盛谨言说他想吃香香的酱,她便多放了一点瘦肉和肥肉,炸得焦香四溢。容琳忙好一切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可盛谨言却没回来。她拿着手机坐在客厅,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给盛谨言打个电话。过了许久,容琳还是没打电话,因为她知道盛谨言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盛谨言则开车去了枫晴苑,他坐在卧室里看着那矮墙后曾经容琳住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了矮小的平房,但他还是能想象出容琳在那洗衣服,晾衣服甚至是坐在床前学习的样子。想着想着盛谨言笑出了声,而后又抑制不住地哭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和容琳为什么要承受不属于他们的错误?平复了很久,盛谨言一个电话打给了阮静怡。阮静怡接到盛谨言的电话很开心,她轻笑,“阿言。。。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
盛谨言沉声问,“阮女士,你能告诉我予儿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是不是容砚青?”
阮静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