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旭这才醒过神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全下来了,他不敢大声叫,只是着急:&ldo;回去!回去!&rdo;
罗晓宁不肯回去,趴在老虎窗上又叫了一声:&ldo;哥哥!&rdo;
梁旭怕他出事,越发不敢喊,羞愧和心酸都涌上心头,他也不问罗晓宁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睡,因为根本就不必问,他踮着脚,伸着手,压低了声音向上道:&ldo;你快回去!会开门吗?你开门,开门出来,别趴在上面!&rdo;
罗晓宁愣了一会儿,仍旧盯着他不动。
梁旭语无伦次:&ldo;晓宁,你给我开门,你让我看看你。&rdo;
这话说动了罗晓宁,他&ldo;唔&rdo;了一声,掉头爬回去了,爬的时候头又撞在窗棂上,但这也阻止不了他欢快地向门口奔。
梁旭也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楼去。
罗晓宁摸着黑,把门打开了,他们生离死别一样地抱在一起,两个人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因为这并不算什么远别,可这一星期实在太难熬了。
他还穿着旧衣服,是梁旭过去的小衣服,他钻进梁旭怀里就不肯出来了。
梁旭抱着他,像收回了借给别人的宝物,硬是觉得哪里弄坏了,他摸摸罗晓宁的脸,怎么好像一个星期就瘦了。
&ldo;哥哥,你不要我了。&rdo;罗晓宁这会儿不哭了,只是呆呆地问他。
梁旭无从解释,这个点上又怕惊动了人,只好小声哄他:&ldo;是哥哥不好,哥哥早就该来看你,哥哥……我是有事。&rdo;
罗晓宁不哭也不闹,只是钻在他怀里:&ldo;我不喜欢这里,哥哥,我跟你走!&rdo;
那时刻,梁旭是真想一把抱起他,就这样带他走了。
‐‐但这里才是罗晓宁的家,他们住得也并不远,他带他走,明天又该怎么办呢?
他踏着月色,独自回去,心里一直想着罗晓宁临别问他的话。
&ldo;‐‐明天来吗?&rdo;
不知不觉地,他觉得罗晓宁应当是属于他的,不应该交给任何人,因为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
午夜的长安街头,凛冽的春风吹过来,他觉得身上一阵熟悉的气味,低头去闻衣袖,才发现那是罗晓宁身上的药气。
他拢起袖子,把这一缕药气卷在袖子里,生怕一阵春风要把它吹散了。
第30章现场谋杀
雨势没有停歇的意思。已经凌晨两点了,搜索的警员都是又冻又饿,房正军命令所有人撤回山脚。
他们现在面临非常尴尬的处境,原以为山路难行,车痕又醒目,梁旭走到半路应会弃车而逃,但人算不如天算,怎么也想不到雨会越下越大。此时梁旭有车,而搜索的警员是徒步前行,如果真的两相遭遇,梁旭一头撞上来,那就只能迎接牺牲了。
洪庆山平缓处还有村落和居民,不确定凶犯会不会突然下山挟持平民。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但贸然前去只能是无功而返。
邹凯文也随着警员上山下来,雨衣根本遮挡不了雨势,所有人都是连泥带水。大家来回走了趟,唯一收获是通知了附近的山民,保持警惕,一旦有情况必须通知警方‐‐武警调派的越野车全用来干这个了。
没办法,房灵枢牺牲固然事大,但保护无辜的山民更为重要。
房正军迎着kev回来,低声惭愧道:&ldo;你说得对,真的搜不出什么。&rdo;
kev语调宁和:&ldo;大家应当也都是这样想,只是我身份特殊,所以敢说而已。&rdo;他走近房正军:&ldo;房先生,你是否担心灵枢已经遇害?&rdo;
这话刺中了房正军的心,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也偷偷抹去眼泪。
&ldo;梁不会那样做。&rdo;kev推开车门:&ldo;先上车来,我刚才借用了你们的gps,我想如果我是梁,我会选择向蓝田县出逃。&rdo;
&ldo;我知道。&rdo;房正军说:&ldo;刚在山上我就联系蓝田警方了,李成立比我动得更早,蓝田那边已经严密布控。&rdo;顿一顿,他为难道:&ldo;但是省道国道,你不能无限制地戒严。&rdo;
好在蓝田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县政府倒还没说什么。只是今天戒严,明天戒严,要是梁旭一头扎进洪庆山不出来,这要戒到何年何月?
李成立去省政府汇报情况了,上面还在开会研究。
大家相对枯坐,要搜山,已经精疲力尽,要回去,谁都不甘心放弃。警员们在车里冷水泡面,先垫一垫饥。
&ldo;你也吃一点。&rdo;房正军先把冷面递给邹凯文:&ldo;不是美帝国食品,将就着吃吧。&rdo;
邹凯文哪有心思吃饭,也只能苦笑着接了,他刚欲打开盖子,车里有人手机响了。
所有目光都投向这个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