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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亚兵和继来都去看了这个数字。他们也明白，他们的宇宙飞船，就象在回旋加速器的强大磁场一样，被黑洞加速了。是好事，还是坏事?要看航向。如果航向是背离太阳的话，他们将难以有回来的机会了‐‐速度达到光速的一半，地球上飞来救援的&ldo;前进号&rdo;就很难赶上了。但如果航向是反过来向着太阳的话，那么，它们就舍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回到地球附近，那时，&ldo;前进号&rdo;是可以很容易地伸出救援之手的。

关键就在于测定航向。

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心里都透亮透亮，但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反正，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早一点迟一点知道有什么关系?要准备着承受：最大的欢乐或者最大的打击，不要因为过度的欢乐使心脏跳动得太剧烈而晕厥，也不要因为致命的打击把三个长期远离祖国和亲人的青年的心摧垮。啊!……

继恩瞅着他们俩。他在伙伴们的眼睛里读到多少希望的闪光，又读到多少害怕失望的激动!他犹疑着。七年来他没有这么犹疑过，无论是在刚刚被抛入宇宙空间的时刻，在继来生命垂危的忧虑里，在暗星云挣扎的日日夜夜，或者面对强大的黑洞而准备搏斗的关头。在接到宁业中的电报以后这一段短短的时间里所经历的一切，暴风骤雨地展现在他面前。幕，终究是要揭开的……

继恩紧紧抿着嘴唇，轻声喊：&ldo;3025，开!&rdo;

宇宙显现出多么古怪的一幅图景啊!在宇宙飞船的前半部天空，成干成万颗紫色的星星在闪烁、浮动;而在飞船的后半部，又是成千成万颗红色的星星在闪烁、浮动。当然，&ldo;东方号&rdo;速度这么快，它迎面的星星肯定是要发生紫移的，而它背面的星星则要发生红移。然而，不，这不是星星的红移或紫移，这些星星甚至不是星星，而只是一些闪光，一些紫色和红色的闪光。也许是星星吧，不过是在亚光速条件下的歪曲了的影象?

不知什么时候，亚兵和继来已经靠近继恩身边。亚兵轻声问：&ldo;这是什么现象?&rdo;

继来皱着眉头说：&ldo;我一点儿也认不出米哪颗星星是哪颗星星了。&rdo;

&ldo;恐怕……&rdo;继恩迟疑地说。&ldo;我也说不清楚。我们是在亚光速条件下……&rdo;

&ldo;我们怎么测定航向呢?&rdo;亚兵愁眉苦脸地说。

继恩思忖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ldo;算了!到哪儿也没关系。我们总算经历了人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旅程，体验了人类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关于宏观世界的高速运动，过去人们只有一些推测、猜想，现在我们要好好利用这条件做些研究工作。&rdo;

&ldo;可是，成果……&rdo;亚兵悄声说，他忽然象蜂兹似的跳起来。&ldo;我们的望远镜……&rdo;

顺着他的手，继恩和继来只看见一根钢索在晃动，望远镜，早已不知去向。

&ldo;一定是叫黑洞吸去了。&rdo;亚兵恨恨地说。&ldo;我还有一部分底片没拿回来呢。&rdo;

&ldo;多半是在我们高速旋转的时候，不知甩到哪儿去了。&rdo;继恩解释道。&ldo;现在它大概也成为宇宙空间的一个独立天体了……你刚才说到成果，我们的成果当然是巨大的，即使你后来拍的底片丢失了，单就剩下的底片来说，也是了不起的成果了。至于地球上的人类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还可以在&lso;东方号&rso;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还可以做很多很多工作。就算我们走到了生命的尽头，&lso;东方号&rso;还将作为一个天体在宇亩空间长时期运转下去。将来，人类在深入向宇宙进军的时候，会找到它的。我们的劳动成果也不会白费……&rdo;

&ldo;哥哥!&rdo;继来激动地紧紧摄住了他的手，泪流满面。

亚兵的眼睛也湿润了。

&ldo;干!&rdo;他坚决地说。&ldo;现在马上开始，我测量这些闪光的波长……&rdo;

&ldo;前进号&rdo;没有进入星际云，它以右船擦过星际云的边缘，而且立刻着见了银河系的核。

在这近两年的航程里，程若红自修完了天文学的课程。她一直因为自己的这个偶然的机遇高兴非凡，并且十分感激岳兰。这两个年轻的女宇航员已经结成了密不可分的朋友宁业中还在研究中微子，当然也研究宇宙飞船捕捉到的、贯穿于宇宙空间的各种基本粒子。&ldo;前进号&rdo;有一个十分良好的高能物理实验室。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后悔这次航行了。地球上没有一个高能物理学家得到过这么优越的条件，而他，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的研究成果将来肯定会轰动全世界的。

岳兰全副精力用在搜索上。她操纵着宇宙飞船，就家驾驶汽车一样得心应手。越过睹星云以后，她知道，目标近了。她开动了&ldo;前进号&rdo;面向四面八方的激光探测器。不断的空白。有时遇到一两颗宇宙空间流浪的陨石和尘埃，&ldo;东方号&rdo;却仍然没有讯息……

&ldo;休息休息吧，岳兰姐。&rdo;若红恳求地看着充满焦虑的岳兰。&ldo;让业中守着……&rdo;

&ldo;我怕我们飞得太快，很容易跟&lso;东方号&rso;错过。&rdo;岳兰忧心忡忡地说。

&ldo;可以减速。&rdo;业中插进来说。&ldo;或者在附近兜圈子‐‐我也认为不要再往前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