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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ldo;司令员，你好！&rdo;中年人举手敬礼。

老人脸上现出一点类似讥讽的微笑。最初他站着不动，突然用敏捷得如同年轻人一样的步子向中年人走去，拉住了后者的手，握在自己不大的手掌里。

&ldo;小焦啊。没想到你会来，你怎么搞的，到我这儿来干嘛。&rdo;

客人爽朗地笑了。

&ldo;司令员，我早就不是小焦了，今年我都四十了。&rdo;

将军松开了他的手，做了个让他到沙发上坐的手势，自己慢慢走回到房间中部的写字台后面，坐下去。

&ldo;再怎么说你也还是小焦。那一年我接你上艇，你才十六，头一夜就尿了炕，……你那个毛病，还是我用土办法给你治的哩！&rdo;他说着，眼睛里现出了许多模糊的亲切感和亮光。

焦同在靠近落地窗的沙发里坐下，上体习惯地保持着标准的笔挺姿势。一时间他忽然想起这位老艇长当初是用什么土办法给他治疗尿炕的毛病了，脸微红一下，便恢复了镇静。世事如烟，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司令员还记得此事，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温热。

&ldo;司令员，我要提醒你，老是回忆过去，是衰老的表现。&rdo;他用一种嘲弄和自嘲的声调说，&ldo;今天我是来正式晋见你，请你安排我的工作。&rdo;

老人用一双湿润的小眼睛久久地望着他。

&ldo;你在北京呆得好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岁数也不小了，怎么忽然想起要下战斗部队？&rdo;

焦同迟疑着。他觉得此时将自己的真实情感说出来，并不合适。

&ldo;在那里干得不好，想到你这里干。再说嘛，也想来看看老艇长。&rdo;

&ldo;不要说得那么好听。你不会为了看我才来l城。&rdo;

&ldo;我在北京没有前途了，过一两年就要转业。想离开海军前再出几次海，过过潜艇瘾。&rdo;他停顿了一下，语言中多了一点玩笑意味，&ldo;再说了，到了你手下，瞧我干得好，说不定还会提拔我。&rdo;

司令员一个人坐在那儿想：他绝对不会不知道我也就是l城基地的过渡性的司令员罢了。可是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思想，只望了望对面沙发里的老部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

&ldo;你抽烟吧？……我这里有烟。我可是戒了好久了。你要抽就抽。&rdo;

&ldo;不，谢谢，我也戒了。&rdo;焦同说。

参谋军官进来，为他们送来茶水，退出去。

&ldo;司令员，真没想到，y城基地要建新的潜艇部队，你却被调到了l城。&rdo;焦同想起一件事，随口问道。

司令员过早花白的眉毛颤一颤。他想你可不要提这件事啊，我虽然老，也是脆弱的啊。老人脸上忽然现出了一缕微笑。

&ldo;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可能上头觉得我老了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