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也是公事吗?&rdo;客人嘴角上浮出了一丝微笑,将自己带来的信放进口袋,敏感地问,同时也是为了在走前缓和一下与司令员之间有过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ldo;不是公事,……怎么说呢,就当是我个人的私事吧。&rdo;司令员垂下目光,仿佛有点心不在焉地说。
&ldo;好吧,我记住了。再见,司令员。&rdo;
他又要举手敬礼,被司令员拉住了,握在手中,轻轻摇了摇,放下。
&ldo;再见,焦同,好好干。有事来找我,别不来。&rdo;
焦同眼里又闪烁起了湿润的亮光。
&ldo;司令员,不会的。&rdo;他动情地说。
客人走后司令员回到写字台后面,默默地站了很久。后来,他没有戴眼镜,拉开抽屉,取出了另外一封信。信封和信纸的字迹是一样的。他又看了一遍,脸上现出痛苦和沉思的表情。
参谋军官第三次走进来。
&ldo;首长,下班了。&rdo;
&ldo;好吧,你先走,我马上走。&rdo;老人稍显疲惫地说。
夜里司令员办公室的灯光亮到很晚。将军处理完最后几份公文,又从抽屉里取出了那张女孩子的照片。他久久地辨认着,不是以某种遥远的记忆来印证照片上的姑娘,相反,是从这位漂亮的少女的照片里去回忆十九年来他一直没有忘怀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
&ldo;是的,是东方瀚海的女儿。&rdo;他喃喃地说,觉得眼睛湿润了。
放下照片后将军沉沉地坐在写字台后面的藤椅里,一动也不动。到了他这个年龄,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别人都不容易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了。
司令员想:焦同来了,施连志的信也来了,他自己也早到了l城基地,领导着那个曾是4809艇的集体,于是东方瀚海,这个他当年的战友兼师长,他的鼓舞者和竞争者,也复活了,回到他的生命中来了。
可是东方的女儿,这个叫白雪的姑娘,她在哪儿?!
4
……出发前的一夜江白睡得很不安稳。一直以为跟海韵分手后自己会彻底轻松下来,没想到离开了海山别墅,揪心的痛苦却刚刚开始。
他真地与海韵分了手吗?从此之后,他们将形同陌路。他再也不属于她,她也永远不属于他了!
海风强劲地扫过y城,万万千千的木叶发出振人心魄的啸音。江白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他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冲动起来。
我为什么不去马路边的电话亭里给她打一个电话,收回自己说出的话?
今晚她当然不一定住在海山别墅。……啊不,她今晚绝对会在那里,并且在等他的电话。
难道没有一种极大的可能,她也在等待他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