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有藏在表层笑意下的重重恶意和戏谑,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平静地翻着波涛。
是他看错了吗?
那弟子往后退了一步,碰得珠帘噼啪作响,华渊回头瞅了他一眼,又走上前来,表情诚恳地抓着他的手握了握。
“多谢你啊,我有空会去的。”
这些人就是麻烦,华渊嘀咕着,将情绪都收敛好,转身走了。
留下那名弟子在原地困惑地思索着。
所以他刚刚真是看错了?
华渊自从下山后就很少再把情绪藏起来,而是懒懒散散用一层浅淡的笑意压着,至于其他人看不看得出来,反正柳长归还没恢复记忆,他们想告状也无处去告。
他一直压着情绪也很累的。
至于那个什么疯和尚,找找看就是了。
华渊从酒楼出去,找了地方把柳长归每年过年给他的灵石换成银钱,又租了匹马,好在人间行走。
毕竟大变活人这种东西被其他人逮到,华渊也怕被扭送到官府。
郊外人烟稀少倒没什么,在主城里面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他在城镇内待了几天,问遍了每一个来此聚集的修士,但大部分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有小部分还迟迟没有回信。
华渊的耐心几乎告罄了。
他如同一个没头苍蝇般在各个宗门间打转,他的本子上划掉了一个又一个宗门的名字,这个没有办法,那个从来没听过,还有这个甚至连自己门内弟子的信都不回。
华渊寻了个林子,将本子盖在面上,靠着树干叹了口气。
马匹被他拴在旁边,只有安静的吃草声。
“施主,可是在为某人苦恼?”
华渊睁开眼,烦躁地拉长了声音,把本子从脸上取了下来。
“你谁啊——”
眼前是个穿着僧袍披着袈裟的和尚,他看起来很年轻,衣服也是崭新的,背后挎着一柄镶满了宝石的剑,正慈眉善目地问华渊。
华渊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啊,没钱给你化缘了。”
那和尚摇了摇头,也没生气。
“施主,你身边长者身体可还康健?”
华渊收敛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目光沉沉地望过去。
“和尚,你到底想说什么?”
“贫僧对那种怪病有法子。”
他一裹袈裟,倒是施施然坐在树下了,华渊手忙脚乱爬起来,本子被风吹乱了也不管,只知道仰着头凑过去问。
“大师,你所说当真?”
和尚一直眯缝的眼睁开一点,和蔼地在他身上一点。
“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