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一出妇唱夫随鹣鲽情深的戏码,夜某倒不知,两位的感情,什么时候竟已深厚到可以彼此托付生死性命的地步了。”
苏识夏听出了夜黎言语间那嘲讽的意味,眉头微微一挑。
“我也是奇怪,你堂堂一国国师,关心我们夫妻之间的私情做什么?是看挑拨离间失败,这会儿气急败坏就要故意挖苦?堂堂国师,就这点儿心胸气量?”
“呵,也是,我从一开始就不该高看你。”
苏识夏冷笑回击。
“你若是当真有本事,就该想着如何制定实行好的国策定国安民,以此壮大东陵国的国力让东陵国彻底兴盛起来,待到兵强马壮百姓富足,再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与西祁国交战,夺取你们想要的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用这种歪门邪道,不入流的肮脏手段达成你们的狼子野心!你们这般不将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迟早会遭报应的!”
“哦对……”
苏识夏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唇角都高挑了起来。
“不得不说,今日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这就是你们的报应,我给你们的报应!”
“百姓……呵,说到底,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夜黎突来的一声,让苏识夏不由微微一愣。
她实在是没听明白他说到那“当年”到底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抬眸朝夜黎看去,却惊讶地发现,夜黎脸上的神色此时变得无比古怪,时而释然,时而无奈,纠结挣扎中,还透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癫狂。
而更让苏识夏在意的,是他的那双眼睛。
夜黎的双眸,本来和小秦湛的那双眸子颇为相像,是漂亮的湛蓝色。
可如今,那双眸子中隐隐有着暗金的色泽在翻涌,忽隐忽现地浸染着他的瞳孔。
那样诡异的反应,让苏识夏的心里倏然一惊,莫名觉得,夜黎的身体里似乎被禁锢着一个邪魔,而不止是何缘故,那邪魔,如今似乎已经被唤醒了,正疯狂地想要占据夜黎的身体。
“你明明是个很自私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把自己最在意的人放在第一位,你这样的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明明该不择手段的想办法自保才对,可……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把那些所谓的家国大义,那些百姓生死摆出来!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维护他们!”
“当年你为了保住那些百姓不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如今你明明已经改换了身份,再不用挑起那家国重担,保护百姓根本就不是你的责任,你为什么还要选这条路?为什么还要为那些毫无干系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这到底是为什么!”
“夜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苏识夏眉头紧蹙,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戒备。
“你莫不是疯了吧?!”
她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夜黎突然痛苦地抬手掩住了双眼,等他的手再从眼睛上挪开时,苏识夏骇然发现,他那双原本湛蓝色的眸子,此时已彻底变成了暗金的色泽。
“孤疯了?不……汐玥是你疯了才对。你是孤的人,从最开始你就该坚定地站在孤的身边,支持孤的一切决定才对!什么百姓万民,不过蚍蜉蝼蚁!孤和你,才是能唯一能执掌天下,定他们生死之人!”
“当年你选错了路,孤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这次……孤不会再纵容你了,这次的路,孤亲自来帮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