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轰然被推开,一阵凉风夹杂着院外淡淡的草木气息涌入了木屋,让室内略显沉闷的空气为之一振。只见一位须发皆白、衣衫略显凌乱的老者被一名身穿锦袍,面色端正的男子搀扶着,踉跄而入。
“娉婷姑娘,葛兄怎么了?”贾政的声音中满满全是焦急与关切。
娉婷闻言,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怎么都止不住,她几乎是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云飞扬,声音颤抖:“公子,公子,求您救救我哥,他……他咳血了!”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每一个字都如同杜鹃啼血一般。
贾政心中一紧,连忙安抚道:“姑娘莫急,这位是吴大夫,京中百草堂的坐诊名医,有他在,葛兄定会逢凶化吉。”言罢,他转身面向吴大夫,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吴大夫,请您务必全力救治我葛兄。”
吴大夫点了点头,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和一旁的泪流满面的娉婷,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当目光落在床上那脸色苍白、气息奄奄的青年身上时,脸上浮起一片慎重之色。他快步上前,手中的药箱轻轻放在床边,随即坐下,开始仔细地为葛陵游把脉。
手一搭上脉搏,吴大夫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显然葛陵游的病情比他预想的要严重许多。
一旁的娉婷见状,脸色一片灰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紧紧抓着衣角,双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惶恐不安。
“脉象紊乱,气血两虚,加之思虑过甚,导致病情急转直下。”吴大夫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不过,你们及时找到了我,便是他的福气。我这就为他施针,稳住病情。”
随着吴大夫银针的落下,屋内的气氛似乎凝固了一般,只能听到银针刺入肌肤的细微声响,以及葛陵游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最后一根银针落下,吴大夫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疲惫的笑容。
“暂时稳住了,但还需后续调养,不可大意。”吴大夫边说边收拾着银针,语气慎重的交代道。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听到葛陵游的病情稳住了,娉婷激动跪倒在地,不停地给吴大夫磕头。
“娉婷姑娘,快起来!”贾政连忙上前扶起娉婷,温声劝慰道,“吴大夫医者仁心,救治葛兄乃他分内之事,你无需如此。”
娉婷泪眼婆娑,感激地望了男子一眼,又转向吴大夫,声音哽咽:“多谢吴大夫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以报此恩。”
对上贾政的眼神,吴大夫微微一笑,温声道:“姑娘言重了,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本就老夫分内之事。姑娘若谢就谢政二爷吧,若不是政二爷,老夫也不会来这乡野之地,更不能救治令兄。”
娉婷闻言,抬头看向一旁的贾政,在触及到他关切的目光时,脸上一热,连忙低下头去。声如蚊呐的说道:“民女……民女多谢二爷施以援手,待兄长痊愈后,定当亲自上门拜谢。”
贾政闻言,轻声笑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与葛兄一见如故,见他有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说罢,他转身对吴大夫道:“吴大夫,此次多亏您妙手回春,才救回了葛兄一命。待他日葛兄康复,我定当备上厚礼,前往府上亲自致谢。”
吴大夫摆了摆手,凝道:“政二爷言重了,葛公子的病情虽然暂时稳住了,但仍旧很危险,后续需要大量的珍贵药材。此处太过简陋,离京都过远,药材供应恐有不便。
二爷不如想办法将葛公子移至京都,那里药材齐全,老夫也方便就近照料,对他的病情大有裨益。”
贾政闻言,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道:“吴大夫所言极是,我即刻安排人手,准备马车,护送葛兄进京。至于药材方面,吴大夫尽管挑好的用,爷不缺这点子东西。
娉婷姑娘,吴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在下在京中有一座二进的小院,你同葛兄先搬进去,一来方便就近照顾葛兄,二来也省去了奔波之苦。待葛兄病情稳定,再作长远打算。”
娉婷闻言,缓缓抬头望向贾政,眼中满是感激:“二爷的大恩大德,民女无以为报。只盼兄长能早日康复,我们兄妹俩定当涌泉相报。”
贾政微微一笑,温和地说:“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娉婷姑娘,你只需安心照顾葛兄,其他事情我自会安排妥当。”
说着,贾政便转身吩咐随从即刻去准备马车和必要的行装,同时派人前往京都,提前安排好住宿和药材的采购事宜。
听到贾政事无巨细的交代,吴大夫意味深长的对着娉婷笑道:“能得二爷这般看重,姑娘同令兄可真是好福气呐。日后二位得了势,可不要忘了小老儿。”
娉婷闻言,垂下眸子,缓缓开口道:“吴大夫言重了,我们兄妹二人不过是世间微尘,得二爷与大夫援手,已是莫大的恩德。娉婷虽不才,但知恩图报之理还是懂的。日后如何,小女子不敢妄言。但今日之恩,我兄妹二人永世不敢忘。”
吴大夫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姑娘,言之有理,知恩图报,方显人品高洁。老夫虽为一介医者,但也深知世间冷暖,人心向善。你们兄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娉婷闻言,只是羞涩一笑,静静地看向陷入沉睡的葛陵游。吴大夫见状,也不多做纠缠,伸手敲了敲后腰,笑道:“老夫就不打扰姑娘了,不过老夫的话还请姑娘好好想一想。”说着就缓步往门外走去。
待到吴大夫离开后,娉婷低声骂道:“老不死的杂碎!”
“姑娘慎言,这外面可都是贾政的人,万一被他们听到就前功尽弃。”听到娉婷的怒骂,躺在床上的葛陵游猛的睁开眼睛,低声喝道。
娉婷闻言,眼神一震,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捂住嘴巴,惊恐地看向四周。见周围并无异样,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是我失言了。贾政要带我们回京,你意下如何?”
“自然是顺势而为,不然何时才能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