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昭夫人如此冷漠的问话,站在一旁的达尔却气得立刻止住了哭声,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罕古丽,眼眶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而拜尔更是气得紧握双拳,关节都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一般。此刻,她们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敌意。
但同时,她们内心深处也非常清楚,此时此刻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得。因为她们是卑贱的奴婢,也因为自家小姐如今正处于生死攸关之际,稍有不慎便可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她们只能默默忍受这份屈辱与痛苦。
面对昭夫人毫不留情的质问,御医听着也觉得很不舒服,但还是恭敬地回应道:
“回昭夫人,如果丽良人还是一直无法苏醒过来,恐怕……恐怕撑不过这一两日了……”
话音未落,达尔和拜尔两姐妹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放声哭了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她们一边哭泣,一边喃喃自语道:
“小姐,小姐您不要丢下我们啊!您快醒醒吧!呜呜呜……”那悲痛欲绝的模样,让见惯了的生死离别的御医的心头都有些动容。
而在得到御医的肯定之后,昭夫人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落了地。她暗自思忖道:“谢天谢地,真是老天开眼了,总算来得及将她送往月兮居,不必让她死在我的宫中。”
然而,她脸上神情的微妙变化却未能逃过达尔的眼睛。此时此刻,达尔的眼中满是绝望和哀伤,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家小姐会沦落到如此田地?难道心地善良之人注定没有好报吗?
正当达尔仍沉浸在悲痛之中时,一阵突兀的高喊声骤然响起:“大王驾到!贤妃娘娘驾到!”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屋内姐妹二人悲泣的氛围,也打断了昭夫人内心原本纷乱的思绪。
屋内众人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划一,而作为同一宫殿的兰采人也走了出来,大王驾到所以整个宫殿的人都得出来迎接。
然后纷纷双膝跪地,低头齐声喊道:“臣妾、微臣、奴婢参见大王,参见贤妃娘娘!”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宫殿。
坐在轿辇上大王微微抬手,开口说道:“都起来吧。”语气不怒自威。
众人齐声回道:“谢大王!”随后才慢慢从地上站起,待所有人都站直身体之后,大王将目光偷偷的扫视了一下兰采人,然后才将投向下方站着的一名御医,开口询问道:
“那丽良人如今状况如何?你可有几成把握能够医治好她?”
刚刚站直身子的御医听到大王问话,双腿一软,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回到:“请大王恕罪,微臣无能!”
大王见状,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她的病情果真如此严重吗?”言语之中带着一丝疑惑。
然而,那御医却只是低着头,并不答话,仿佛在用这种方式默认了大王的疑问一般。一时间,整个气氛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见御医不回答,大王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眼神中还透露出一丝不满和担忧。他缓缓地伸出手去,一旁的艾山立刻弓着身子向前迈了一步,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大王从轿辇上搀扶下来。
与此同时,在大王身旁的昭夫人也轻轻地下了轿辇。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美眸流转间带着淡淡的忧虑。她与大王对视一眼,只是那一眼中却是充满了担忧和难以置信。
大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语气坚定地道:“走,跟寡人进去看看!”
贤妃点点头,像是劝慰大王一样道:“嗯,不过大王也不必过多担忧,臣妾相信丽良人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只是一时困顿,等养好了身子,一定就会好起来的!”
大王拍拍她的手道:“爱妃不必多想,只陪寡人进去看看即可!”
说罢,他牵着贤妃的手,迈步朝着寝宫走去,步伐稳健而有力。昭夫人紧随其后,美丽的身影如同风中的花朵般摇曳生姿。艾山则紧紧跟随着他们,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待进去以后,大王定睛观瞧,但见那躺在床上的少女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宛如沉睡一般毫无生气。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大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
大王见状不禁眉头紧蹙,厉声喝问:“此处的宫女都到哪里去了!”
话音未落,只见达尔和拜尔两姐妹慌忙走上前来,躬身施礼后齐声答道:“奴婢在此!”
原本大王本想斥责她们未能尽心照料丽良人,然而当他转身之时却看见此二女双眼乌青肿胀,眼中更是布满了吓人的红血丝时,心中顿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两人分明已数日未曾安寝。于是他暂且压下怒火,沉声道:“丽良人病的如此之重,你们为何不及早向寡人禀报?”
闻听此言,达尔和拜尔两姐妹惊恐万分,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谢罪道:“大王恕罪,奴婢惶恐!”
就在此时,一旁的贤妃正冷眼旁观着奄奄一息的罕古丽,心中暗自窃喜不已。孰料兰采人却突然闪身而出,径直跪伏于地,高声奏道:“大王容禀!”
大王闻言,目光颇为复杂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开口问道:“你又是何人?”
在听到大王的这一声问话时,兰采人心头如遭重击般剧痛袭来。原来,大王竟已将自己遗忘得如此彻底!然而,她却在侍寝后对大王念念不忘、萦绕心头。她紧紧闭上双眼,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声音略微颤抖地回答道:“回大王,妾身名为达兰,位居兰采人。”
大王冷漠的目光扫过她,语气生硬地问道:“你有何话要讲?”
兰采人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恳请大王开恩,宽恕她们二人此次罪过。自从丽良人受伤昏迷以来,她们日夜不离、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着。尤其是达尔,不顾自身伤痛,始终坚守在丽良人身旁。况且,她们皆是初入宫廷的新人,恐怕并不知晓何种情形需及时呈报大王。”
听到兰采人的话后,大王眉头紧锁,脸上似是有不悦的表情,这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大王生气了,果不其然,大王冷声说道:“嗯,胆子不小,敢为两个奴婢求情!”
这话一出顿时就吓得跪在地上的三人瑟瑟发抖,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兰采人只得道:“请大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