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坐位置靠窗,初阳透过米色的落地窗帘,映衬得面色橙红。可餐厅内开着空调,冷风从头顶降下,带走了三伏天恼人的暑热。
黎簌目色流转,不自觉将注意力放在唐筝身上,发现这稍有动弹就要汗流浃背的天气,唐筝竟然还穿着身薄外套。
唐筝放下喝了小半的牛奶,在黎簌眼前挥了挥手,“黎老师?”
黎簌回过神,丝毫不为方才走神而尴尬。她嗅闻着苦咖绵长的苦香,说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小拜喝奶的时候,也像唐老师这样。”
“小拜是黎老师的妹妹?”唐筝好奇问。
“不,”黎簌将羹匙轻放在绞着金线的瓷碟上,端起苦咖轻抿了口,似乎觉得太甜,又将杯子放下推远,“小拜是我外婆家的萨摩耶。”
唐筝听出黎簌并无恶意,只是以笑回之。
她拿起那块涂着黄色果酱的面包,刚要放进嘴里,却见和她相对而坐的黎簌眼底沉了暗光,定神望着她手里的面包。
“黎老师想吃?”
唐筝试探性问,预备叫服务生重新上一份。
黎簌却摇着头放下了刀叉,目光依旧落在那块果酱面包上,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很不想主动提醒唐筝,一旦开口,她在卫生间帮唐筝擦拭身体的那段记忆,就争先恐后冲挤进脑海。
唐筝将那块果酱面包分作三块,递到嘴边的瞬间,黎簌终于有了动静,却是冷着面色。
“唐筝,你想死吗,这面包上涂的是芒果酱。”
上次在黎簌家。
唐筝就是因为芒果过敏,差点窒息休克。
黎簌方才左等右等,不见唐筝将果酱面包撤下,还有吃进腹中的架势。她怕对方再次致敏起遍身红疹,只好不情不愿地出声提醒。
正主都不记得这具身体对芒果过敏。
身为对家的她,偏偏一次就记在了心底。
唐筝心里五味杂陈,她挥手让服务生撤下果酱面包,换了与黎簌相同的餐食,额外要了一份养胃的汤盅,“或许黎老师对我,没有你自己想象中那么厌恶。”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的确很不喜欢你,从前是非,一次挡蛇怎能轻易揭过。”
“那你为什么要同意林导,把吻戏加进剧本?”
黎簌被问住,轻松面色不再。
但她留有后手,只是拿纸巾压在嘴角轻轻擦拭,“当然不是为了和唐老师你侬我侬,世上有种东西叫做替身,我同意加戏,不过考虑到后期鸽哨的票房而已。”
唐筝不再追问。
她没有从黎簌眼睛里看出撒谎意味。
这是真话。
服务生将餐食替换后,唐筝却没有了继续吃下去的意思。她很想借对戏和黎簌接触,可鸽哨剧本绝大部分场景都是野外戏,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场亲密戏在室内。
用脑子想想都知道,黎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