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先是对依兰这话一愣,后他的表情哀痛万分,沉声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该……”
今天是依兰向天借胆子的第二次,因为她打断了云荷的话,直言道:“依兰不管未来或是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依兰只知道,假设依兰今天冷眼看着这件因疏忽、因调查不够清楚的关系,而使得她得接受如此不人道的安排……那么依兰才会后悔!依兰这一生,才会痛苦懊悔!”
“她是罪有应得根本不关你的事!”云荷严厉:“她在府里已经惹过不少风波事了,丫环他们的风声也没少听过几句。况且,今天这种事情的发生也不是第一次!若不是平日忙着没空搭理她,还认为没牵扯到我认为的大事上,只要在还能够允许、未被触犯的禁忌里,否则她哪能单单靠着云长就这般撑到今天!”云荷正经着脸。
“如今她已触碰到云家的底线、云家的禁忌。那么就算谁来求情都一样,此人绝对不得完好的继续留在府中!”
“依兰不管!”依兰挑明了:“依兰不管什么禁忌底限的!这些依兰都不想管!因为依兰只知道绝对不能够让这件事情就继续这般发展下去!云荷,不对,云城的城主大人!请收回这命令惩罚,事情因依兰我而起的,依兰愿带受罚,不是以朋友的身分,是以云府贵客!”
“没用的!火红玉佩根本……”
“依兰不拿它!即使有仙界帝王的宝物又怎样?如果它没有办法帮上依兰的忙……那也不过就是一枚装饰用的道具罢了!”依兰狠下心,把这火红玉佩往旁一扔,所有人全都睁大眼看着依兰这无疑是亵渎仙界帝王行为的大罪。加上这宝物虽然无法在此时此刻发挥它的方便功效,但是它应有具备的权利是有多大就有多大的。而此刻的依兰随意乱扔,看在众人的眼里,实在太生在福中不知福、太过暴殄天物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所有的错依兰都愿意承担,既然如此,犯了错也不想去逃,就地正、法是吧?云家犯下这错的规矩又怎样?依兰不愿意做上后悔一生的大事,依兰倘若一个断手惩罚罢了也甘愿收下!”
“兰兰!”云荷气急,却又担心的看着依兰,有时她会在想,或许现在的这个局面,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原来依兰也把他逼到了进退两难、骑虎难下的局面了。
依兰想到这儿,心是沉重的愧疚。也因如此,不想继续看他为难,于是不论胜败的结果如何,依兰都接受,不会有怨言。反正只是断一只手罢了,想当初,依兰被拔掉两片紧扎根在背上的翅膀都熬过来了,也没怎样。而现在不过一只手,多日后不方便的,但也没什么大不了!
“云荷……不管你听了我这话会怎么想,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立场和什么颜面来对你……只是想直接坦白的告诉你……你现在是这座城的城主,规矩是一定的,残酷刑罚是不变的,传承下来的传统也不会就此断绝!可是,如今你是这代城主!一统大城的城主!很多事不用人家来看你你也可以自己闯出一番做为!或许你需要对所有人负责,却没有道理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你是你,做为一个城主,你拥有的是支配他人、掌管大局的权利而不是被线操作的木偶!”依兰话一落,不管云荷脸上的复杂表情,她心一横,拿了袖中藏起,原先用来防身的匕首,喊道:“反正栽赃污蔑的是依兰,犯错的是依兰,依兰接受惩罚,请停止这一切荒唐乌龙的闹事吧!”
“兰兰!不要乱来!”云荷回神后的下一秒看着依兰手上的匕首。
“对不起,依兰不是有意要让你为难……依兰只是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依兰铁了心想起刚刚那可怕的云府家规:污蔑栽赃者,断手一只。
依兰伸手就是拿高匕首往下一刺,云荷却彷彿不要命的突然冲上来,硬是挡住,结果匕首直刺进他的手背,看得很是疼痛趁依兰愣住的当下,他立即抢了依兰我匕首直扔了出去,此刻,他的右手背却鲜血溢出,被刺的不浅没想到依兰最终还是给他添麻烦、还是伤了他。依兰惊恐,害怕的不断倒退,看着那些血不断往地上滴落,想到那些后面要承担的代价后压力的负担,依兰心里只是一股没来由的害怕。
“城主大人!”
“表哥!”
“没事!兰兰,你……”云荷原本脸色就很是苍白了,在刚刚听到依兰那些失去理智出口的话,加上现在出血不只,更是白了几分。他没管那些上前看他伤口,甚至有人开始撕下衣袖帮他紧急止血做包扎的动作,他只是想上前,一脸依然担忧和温柔的看着依兰。
“你……”云长转头看着依兰,此刻他却愣了,他看着依兰突然发愣了。正当依兰不解时,忽然感觉到脸上有湿湿的东西,她摸了上去。也是第一次吧,依兰竟然就这般在人群面前哭了,而且还是因为她起的事情源头、是因为依兰自己的因素。
“怎么有人像你这么傻自己揽下的责任就应该由依兰自己来扛啊!人赃俱获,证据确凿!都是依兰污蔑她、诬赖她、栽赃的啦!难道都这样了还不能够完全承认这个罪吗?你到底要依兰欠你几次才甘愿?”依兰几乎快要发狂了,硬要判罪给人,而她接了云荷却又自己承担了?怎么有他这种奇怪的人!
“不要你扛……如果可以,云荷一直都很想帮你分担。云荷只想与你一同共进共退……”依兰听到云荷这段话,她捂住嘴口,眼泪流不止。依兰又闯了大祸、又做了蠢事,她伤害了一直待她如真心的云荷!
“兰兰!真的别担心!没事!”云荷慌忙的想要向前,可是被眼前几个侍卫和赶到这儿的仆人制止,他们都柔声劝告云荷,伤口要紧,要他到房里歇息,已经有请大夫和安神官前来了。可云荷不听,他挥手推开他们,他越向前,依兰下意识的却也害怕的越后退。
云家今后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依兰闭上眼,依兰的意识随着她的动作转身逃了。依兰又来了,她逃离开了现场,依兰就像个打了败仗只知道逃跑、逃避的丧家犬一样。
依兰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她就像个无头苍蝇般乱闯乱撞,最后开到了一间房间,寻找熟悉相似的东西后,依兰莫名冲进去,然后一股脑儿的流下泪哭个不停。这里是一片黑暗,可是却暗得令人感到宁静、感到有安全感。至少依兰的情绪可以在这片黑暗中完全释放,她不用在人群面前逞强,她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她可以在这个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里,让心,慢慢沉淀、慢慢的感到毫无负担,感到轻松。
依兰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觉得我的心总算差不多平静,要打算想后面那些发生个事的后续状况时,忽然眼前依兰的黑暗天空开出了一片光亮,最后完全打开。刚接触到外面的光线,依兰眯起眼睛,有些不适,等看清是怎么回事、谁闯入她的黑暗空间时,依兰眼上的泪停止,她征住,直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终于找到你了。”他满头大汗、如负释重的,挂着那张温暖温煦的笑脸,与刚刚冰脸淡然完全不同。
“为什么……你会知道依兰在这里……”依兰愣愣问,原本要流的泪此刻都停止了,好似她忘记此刻她的工作就是要继续哭、继续发泄来减轻这压力的。不用怀疑,依兰所在的这片黑暗天空就在某房间的柜子里。这是依兰自养成的一个习惯,一遇到伤心难过的事情时,都会往衣柜跑,因为黑暗能够让我平静。这是在孩提时代就无法改变的习惯了,日后当上女神,懂得许多事后、看开不少,加上在轮回宫殿里没人会惹依兰生气或伤心难过,所以依兰已经有好几百年都不曾躲进柜子里了。所以是谁又为什么会找到她?
依兰就当诧异的在心底想这个问题时,他只是笑笑的,不给依兰答案。后面他柔声问:“要出来还是继续待在里面呢?”
依兰低头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竟然有人能找到这里,依兰实在真的很不敢相信,因为这种时候的怪癖好本来就很奇怪。现在她的心平静了吗?依兰才想到这儿,云荷又传来了一句:“如果不想出来,那云荷陪你一起进去。”
依兰听此,她大大的错愕,不会吧,这个柜子最多也只能挤下她一人的吧?挤两人会垮的吧?旁边吊挂和平放的衣服都被依兰给挤压弄皱了,她还在想希望这房间的主人,能是什么丫环或仆人的,因为这样依兰比较容易道歉,再送他们几套新衣裳就足够证明道歉心意的。
“别别,依兰这就出来……”依兰有了要出柜子的动作,可云荷听她这话后,却只是淡淡的笑,一伸手就把她抱出了柜子外,依兰征住,他温柔的把依兰抱到了床上去,床上?依兰更加错愕,想来他看透了她的心思,于是在云荷脸上,起了抹尴尬之色,云荷缓缓道:“这里是丫环房,没有桌椅。”听此依兰才了然观看四周,简单不多余的摆设,一张床一个柜子,果然是丫环的正统房间。
“你……”依兰讷讷的,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依兰实在不知道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该什么,依兰猛然想起他手上的伤势,抓住他的手,边看边问:“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你的手……”
“没事的,神官帮看过了。”云荷微笑,不介意依兰擅自拿他的手左看右看、上抬下抬的,果然手上缠好了完美的绷带,血不再流,看似已经上好药膏了。
“会留下疤痕吗……”依兰开始担心,毕竟那一刀是她刺下的,而且依兰记得她怕痛心里意识下,想要让自己痛得彻底、麻木一些,给个一刀痛快,于是当下依兰是很用力的刺进去的。
依兰现在想想也真难受,云荷拨动琴弦的手指是这么纤细白皙,弹琴时是这么光彩动人,耀眼夺目的。此刻却硬是得被包上了这白色的丑绷带,依兰心里实在很是懊悔,没事刺这么用力做什么,依兰把他的那受伤的手往自己的脸上靠过去,愧疚问:“还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