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吃了一会,还有小丫鬟默不作声给她上茶,她一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来早了,表哥都不在,我且回去收拾收拾,晚些再来。”
紫竹连忙拦她,“三爷才走呢,那赵侯去而又返,三爷送他一程,马上就回来了。”
明月这才好意思坐下,紫竹见她局促,不由笑道:“三爷不爱来书房,这屋里也没什么贵重物件,他上次来还是七八天前呢,您安心坐着吃就是。”
紫竹又道:“桌上还有书呢,都无人打理,您无聊了就拣一本看,奴婢去前边催催,怎么还叫小娘子等着了……”
紫竹说罢就走了,小丫鬟又把屋里的帘子都拉开,屋前屋后通通亮亮,明月踌躇一会,走到了书桌前。
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都是好物件,明月想着紫竹说谢琅玉不喜欢来这,莫名觉着好笑。
有几张练过的字,写得是本很有名的苏杭游记,不过写了几行就搁下了。笔架上都是好笔,明月还瞧见几只狼毫笔,大舅舅年前得了一支,只做收藏并不舍得用。
一旁搁着几本闲书,有一本纸张格外硬,瞧着很新,左下角拿朱红的笔写着【十二监·瑞德二十年一月发】。
瞧着像是宫里的物件儿,明月毫无防备,抽出来随意翻了一页,看了一眼就唰得关上了。
明月面红耳赤,做贼似的瞟了一眼守在门前的小丫鬟,把这书塞回了原处。
谢琅玉很快回来了,他穿了件暗色广袖长袍,领口绣着金线,肤色冷白,好像是热了,脖子泛着红,直接进了书房。
见明月坐在窗边也不惊讶,谢琅玉瞟她一眼,坐在了书桌前,“这么热,你吃了吗?”
明月不敢直视他,只说用过膳了。
谢琅玉靠在椅背上,松了一下领口,喉结滚了一下,他随意在桌上翻了翻,显然没想起自己某天一时兴起翻过两页又丢开的书。
谢琅玉拣了两本字帖出来,翻看两页,笑道:“拿着练吧,其实字帖不重要,你得写。”
明月接了字帖,看着他手腕上微红的皮肤,浮起的青筋,他肤色冷白,颜色就格外显眼,踌躇一会,话没说几句,便逃也似的走了。
下人端了铜盆进来,赵全福殷勤地拧了个湿帕子。
下人解了谢琅玉的腰带,松开领口,赵全福给他擦脖子上的汗。
谢琅玉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有些好笑,“这么热,她急什么?”
明月回了院子,好久以后才把这事抛在脑后。只是日后见了谢琅玉便觉得气短,以往觉得他像个长辈,后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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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祁这日下午又来拜访,还带了框橘子。
“这是打南边来的,个头大,好剥皮。”
明月收下送到厢房里,另端了些果子出来招待他。
明祁穿了身黑袍子,热得满头是汗,看着晒黑了许多。
明月忍不住笑,“我记得你冬日里很白的,不知不觉,不对,好像是一下就黑了。”
明祁也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英气勃勃,“我整日在外面跑……表哥倒是晒不黑……”
明月看着他,没忍住给他打扇,“你不是整日在院里读书吗,怎么还有机会出去跑了。”
明月说着,叫丫鬟把帘子打下来。
明祁偏了偏头,神色有些无奈,“表哥挺忙的,我就跟着他瞎跑。”
明月没有细问,见他半天头上还是汗,也不由有些心疼了,“你快回去歇着吧,天太热了。”
明祁犹豫地看着她,忽然一笑,“你没生气吧。”
明月微微一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明祁,“她讨好我母亲,又搬出京城的郡主娘娘说事,只好让她办宴了。”
“那些妇孺确实可怜,这事办的不坏。”明月说得真心实意,当年若是李夫人得一口救济,想必也不会把潜哥儿送来,三舅母寻个家世清白的族人抱养,倒也两厢安好。
明祁一笑,轻声道:“那就好,到时候她办她的,咱们玩咱们的……我到时有事情同你讲。”
明月给他扇扇子,知道他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了,闻言笑道:“那我等着了。”
明祁说完便顶着日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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