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鸟蛋吗?”
“啊,啊??”
伙计伸手从筑在枝杈间的鸟巢里摸出两颗蛋,塞在小老板手中,柔声叮嘱:“小心点,别弄碎了。”
小老板羞愧难当:这丧尽天良的东西!
“宝,你看这河山,这夜色。”
“嗯,好美。”
“有多美?”
“比十六岁的姑娘还美。”
“可对我来说,都不敌你万分之一。”
此时说话的人不是藏弓,不是伙计,是穆昭渊。二宝没由来鼻子一酸,眼眶又开始红。
抬头望着对方,夜色深沉,看不真切,但他知道对方此时一定也在温柔地望着自己。
埋进他温暖的胸怀,无以为报,便回以竭尽全力的拥抱。
将军,我想出去玩,去游历名山大川,去看被你守护的这个世界。
好,放个长假,趁春天还没过去。
器官库有了规模,也有了较为系统的管理,二宝留下了足够的“能量弹”,又把大夫和伙计培训出师,终于在脱厚袍换轻衫的时节清闲下来。
承铭和郞驭都来了,来为他们送行。
承铭说:“要小心啊小老板,你男人心黑手狠,连别人一辈子一次的婚礼都拿来利用,坏透了,这回出去又不知道攒了什么目的。”
二宝笑着问:“你跟小公主怎么样了?”
承铭脸一热,“就还好吧。”
二宝心想,要不是我家伙计坏,你这会儿哪能抱得美人归?指不定还在懊恼,害得人家水灵灵一个小公主变成了髭须大汉。
藏弓在不远处喊:“别对我家二宝说那些屁话!”
承铭哦了一声,捅咕郞驭叫郞驭说。
郞驭啧了一声,“自打主子放弃当圣主了你就有点飘。”
承铭摸摸鼻子,“感觉更亲近了,有些话就好说了。”
郞驭翻他白眼,转回头慢声细语地问二宝:“打算先去哪里玩?”
二宝不假思索,“去南方的更南端。听说有一个地方,一年四季都很美,那里有蓝月湖,还有雪山。”
承铭赞同,又发觉雪橇队少了一员,问道:“邱冷峻怎么不在?”
二宝没答话,望向松柏园。
在绿荫浓密处,一个青年正坐在花架下的长椅上,抱着垂耳闭目养神。青年眉目冷峻,潇洒自适,乌墨青丝里夹杂了几绺灰发。
他似有所感,望过来,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承铭便也微笑致意,莫名觉得眼熟。再回头,板车已经启动了。
老黄牛充当了头狼,鼻孔喷气,带着四眼儿它们狂奔出去,刨出的灰尘呛了承铭和郞驭一脸。
“我们走啦!秋天说不准会回来!”二宝遥遥招手,肩上的松鼠也一并摇晃着小爪子。
有些颠簸,差点摔倒,身后那坚实的靠山便像是随时随地都在等着保护他,伸手一揽将他稳稳拥住。
而在松柏园里,小鹿、羚羊、马驹……许多小动物追逐欢闹,和那些慕名而来的客人玩成了一片。
六只翅膀的孩童在半空中和鹰隼竞飞,四条腿的少年和小狼赛跑,漂亮的小人鱼手拉手在清渠里搅动水花……
再中央,英俊的青年搭弓射箭,曾经要凭一己之力更改这天下的格局,却不曾想在后来,天真的人都朝他聚拢而来……
在这最好的时候,在春潮未退的时候,也许他们要到达的远方,就在南方的更南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