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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忍自嘲地摇摇头，突然不想打了。没什么意思。其实会傀儡术的，整个《众生相》有两个，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个小骗子。退游之后杳无音讯，祁忍找不到他了。骗子。明明，明明他只要对他说一句，只说一句没有开外挂，就算被全服讨伐，祁忍也会站在他这边的！但是他退游了，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不打了，你赢了。”祁忍没了心思，起身欲走。“一个傀儡术而已，居然能成为你的心病？”身后，少女声音清亮明媚，说出口的话却格外张狂。祁忍止步，转身看向温雁归，声音微冷：“‘一个傀儡术’……而已？”温雁归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桀骜不羁：“对啊，傀儡术而已，你忘了，我重新教你啊。”祁忍犹没听出少女话中的意思，只是冷嗤一声：“你以为傀儡术是什么人都学得会的吗！？”手有点凉，温雁归哈了口热气在手心。“顾妄，我手冷，你去帮我买杯奶茶好不好？”温雁归抬头对顾妄说道。顾妄点点头，看了一眼祁忍，转身离开。支开顾妄，温雁归这才重新看向祁忍。“你手速不错，但也别太自大了。”祁忍警告道。温雁归低啧一声，转着电竞椅重新面向电脑屏幕。“祁大爷，三年了，你脾气怎么还是这么臭啊？”只这一句话，祁忍像是冰雕一般，僵在了原地。“雁无归”是女孩子！温雁归转过身，一边拆着自己手上的绷带，一边自言自语道：“右手受了点伤，影响手速了。”她右手手心的划伤还没好，陆鹤辞给她包扎得挺好的，刚刚的对决她戴着绷带还能跟得上，但如果要使用傀儡术的话，还是有点勉强了。有点心疼地拆着绷带，温雁归完全没看到身后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祁忍。祁忍的呼吸全乱了。他感觉自己有些耳鸣，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都听不到了。脑海中突然又闪过之前的事。“祁忍！你放技能啊！在那当遛鸟大爷呢！？”“祁大爷！您收收您那臭脾气吧，一点就着！”“祁大爷，这金武材料送你！帮帮忙，副本缺个奶妈~”“我去！掉红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那个人总是喜欢叫他“祁大爷”，说他脾气臭哄哄，凶巴巴的。像个别扭的老大爷。但也只有他，敢叫他祁忍一声“大爷”。也只有他，敢让他一个输出型角色，补位置当奶妈。祁忍有点呼吸不上来，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好像被阻隔了，他如同濒死的鱼，伸出手，终于抓住了温雁归的椅子。温雁归一个不留神，转椅换了个角度，她就对上了祁忍那双深色的眸。祁忍的个子很高，人高马大的，她像个猫儿似的蜷在电竞椅上，又乖又凶。“你……”祁忍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他一开口，嗓子就嘶哑得厉害，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温雁归扬着眉看他，有一瞬间，祁忍突然觉得眼前这张明艳的脸，与游戏中那红衣少女的外貌重合。“祁忍，好久不见啊。”祁忍等了很久很久的一句“好久不见”，他没想到是在一个跟平常无异的上午等到的。少女眉眼娇俏，笑起来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她说，祁忍，好久不见。像是记忆中的语气，又跟他想象中的天差地别。“雁……无归……”温雁归笑着点头：“在呢~”祁忍的眼眶红了。身为浮生战队的教练，他向来是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距离他上次情绪波动极大，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而现在，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觉得呼吸困难，嗓子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幽深的眸子如同潜伏的狼。“雁无归？”“是我。”“雁无归。”“我在。”长久的静默。祁忍只是一只手把着电竞椅，他微微屈身，直直地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少女，像是要将她刻进自己的骨血中一样。他眼眶猩红，如同嗜血的兽。“我在找你。”不知过了多久，温雁归听到祁忍语气中的颤抖。她眸光微闪，鼻子也有些酸。昔日，她组建的众神战队所有成员弃她而去，她都快忘记了，忘记自己除了战队，还有一群玩得自在的朋友。“现在你找到我啦。”温雁归语调微微上扬，想要逗祁忍开心一些。祁忍却只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