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磊醉了,一上出租车就拉着江岩喋喋不休,“江岩,你是不知道,在我知道你考进咱们学校后,我多高兴,我立即就跑到李院长办公室,跟他说,无论如何也得把你要到咱们学院。”
换作平时,江岩最讨厌的就是跟喝醉的人说醉话,但他也有几分醉意,兴致勃勃地问道:“李院长怎么说?”
“李院长给我吵一顿,说我不动动脑子,你报的是生科院的岗位,只会把你分到咱们学院。”
江岩笑道:“那你的脑子的确不太够用。”
刘磊摇摇头,“我当时不服啊,说万一有别的学院看中你,想把你调走呢,李院长说不可能。”
“就是,怎么可能啊。”
刘磊得意道:“可结果呢,被我说中了吧,人事处点名想把你调走,后来宣传处也想把你调走。”
他拍拍江岩的肩膀,又指指自己的双眼,咧嘴笑道:“兄弟,这就是眼光,眼光你懂吧。”
江岩点点头。
刘磊仰躺在座椅靠背上,呢喃道:“我眼光有多好,你不知道,当年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好苗子,选你当军训联络员,又支持你当班长,后来吸纳你加入院学生会,推荐你进入校学生会。”
江岩默然,他从大学一路走来,似乎的确没少乘刘磊的荫蔽,尤其是大一刚入学的懵懂时期,多亏有他像一盏指路明灯一样照亮方向。
“磊哥,谢谢你。”
“说谢谢,太矫情了。”
刘磊忽然有些愤懑,哀叹道:“我有这么好的眼光,可是我怎么就遇不上好眼光的人呢,以我的能力,早该坐上院长的位子了,可是怎么就迟迟坐不上呢。”
江岩知道,刘磊曾经是天海大学最年轻的副院长,当初他刚被提拔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前途无量,最多三年就能当上院长或者处长,未来顺风顺水当上学校的副校长不成问题。
可是三年又三年,转眼间六年过去了,学生都成为了老师,他还依然在副院长的职位上苦熬。
江岩安慰道:“磊哥,你当院长是早晚的事,李院长即将就要退休了,他的位子非你莫属。”
刘磊苦闷叹道:“多少人盯着呢,我就算占点优势,可这种事,不到正式下文任命,谁也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怎样。”
“都说少年志气,我已经人到中年了,不知道再蹉跎几年,还有没有继续拼搏努力的志气。天海大学纵有千番万般种好,可它也难免有种种弊病。
我曾经立志有朝一日,要昂然站在天海大学的首位,革除弊病,振兴教育,让我的名字永载学校史志,但是现在,这种志气已经不多了,甚至我连学院里的事都做不了主,拿什么留名在学校历史。”
望着酒醉的刘磊,江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磊也没指望江岩回答,他只是难得有人倾诉,趁着醉意释放一下心里话,自顾说道:“江岩,你很好,以前是个好学生,以后也肯定会是个好老师,在未来甚至会成为天海大学的好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