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芹凑近又问:“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齐三含笑:“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
“莫非真要独酌?”
“西风紧,你知我病症。”
刘芹这才一副了然,不再追问,齐三唤吴东送他,暗里又交给吴东一封银子,嘱咐他出门后再给刘芹:“如果刘相公推拒,便说三爷八字硬,吃药若不付药钱,好得慢。”
这边齐三命厨房整治几个月娘爱吃的菜,在怡静堂摆了一桌,他亲自筛好酒,而后去小楼唤月娘起来吃饭。
月娘在楼上睡了一天,本意把今日躲过去,没成想临要上灯,齐三又来歪缠:“不饿,不吃。”
“置气归置气,你莫饿坏了身子,我都听你腹中叫来,不是饿了,难不成揣了我的娃娃?”
月娘挣起身:“放狗屁!你再瞎嚼,我咒你短命烂嘴!”
齐三趁机帮她套袄子:“更该吃饱喝足,不然哪有力气咒我?”
潦潦草草裹好了衣裳,齐三抱起月娘往外走,瞧着是要一路把她抱到怡静堂去,月娘不肯,又踢又打地闹着下地,齐三假意唬她,站在楼梯边沿,高高抛了一下:“再闹就扔你下去,早先怎么扔爷腰带来着。”
月娘怕高,被他这么一抛,便不敢乱动,冷着脸由他抱进那边院里。
齐三屋里烧着地龙,八仙桌上还有一个热锅子,月娘闻到饭菜香,肚里越发饥馁,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拿起筷子就吃,谁的脸色也不瞧,什么礼数都不顾。
“这就对了,凭他什么事,吃饱第一要紧。慢些,别噎着。”
月娘一言不发,目不斜视,专心吃饭,齐三给她布菜斟酒也不推让,觉得杯里不知是茶是酒的甜水好喝,就自己伸手拿过壶来续上,齐三见她喜欢喝,都不必劝,心里自是高兴:
“下午我思量许久,知你怨我实是我几次三番失约,叫你心里不痛快,你无非是想回家看看,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小心过了,闹得我们两个都不自在。今日我应允你,小年后我同祖母回侯府过年,顺道便送你家去,回程时仍将你接上。
你可安心在家过年,不过有两样,你须得也应了我,你院里两个丫鬟要跟你一道,不为看着你,是我舍不得你回去还要干活,你家人口多,又有几个小孩子,没有下人伺候,难免要劳动你,我不许你干粗活,所以玉杵两个,必要跟去。
再有嘛,不许藏,不许跑,过了年我去接你,要是见不着人,一时发起疯来,可保不齐闹出什么事。”
月娘听完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继续埋头吃饭,不声不响喝光了桌上两壶佳酿,这酒虽爽口,到底是陈年窖藏,不是用来解渴的,只会越喝越热,越热越渴。
齐三吃到半饱,见月娘双颊微微泛红,便不敢叫她再喝,命人送了茶来,冬天茶水进杯都是烫的,月娘口渴心急,没等茶凉了便饮,在肚里一烘,倒催着酒气发散上来,肚子似饱未饱,她还想再吃些,但眼皮打架,四肢发软,竟连筷子都拿不住。
她自个儿不晓得怎么了,齐三却瞧得明白,月娘如他所愿地醉了,且要越来越醉。他帮月娘把筷子放下,抱她进了内室,放在他床上柔声哄道:“你吃得急,有些醉了,就在我这儿歇着罢。”
月娘头晕:“醉了?我不吃酒,呛人辣心的,不好喝。定是你给我下药,什么药?蒙汗药?毒药?还是你从楼子里带回来的淫药?”
齐三在她身旁躺下:“你还晓得淫药?可知是怎么个淫法儿?”
月娘只当他承认了,冷笑了一声,掉下许多泪来:“我不像你,又卑劣又肮脏,如何知道。”
齐三尚能忍住脾气,但好心已散去大半,满心叫嚣着“如你愿”,手也就往她身上去,在红唇上揉弄:“那种药吃了,先口干舌燥。”
手指顺着下巴滑到脖颈,羽毛似的轻轻拂过,“而后身痒,心痒,痒着痒着,四肢就没了力,脸上发烫,胸口发烫,想跑到外头去,捧一捧雪埋着脸。”
月娘心道果然,溢出有些羞人的轻吟,夹在哽咽哭泣中,很是暧昧可怜,齐三硬忍着,眼睛只盯着她潮红的脸颊,手一径往下:“你最羞的地方酥酥麻麻,一股一股下来,又蹿到四肢百骸,想贴着我,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