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嘉和,便是其中一个。
甚至可以说,虽然相差了十岁,但是他和文嘉和是知己之交。
他的算筹和水利之数,皆是文嘉和所教。
文嘉和的女儿,若是他遇到了,也肯定是不惜一切代价相救。
只是,那真是文嘉和的女儿?
声音微顿,江文绚接着问道:“而且,我记得文嘉和的女儿年岁比你还小一岁多,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认定她就是文嘉和的女儿?”
江秋雨再又喝了一口水,沉声道:“她有当年祖父给她的玉牌,而且,她的长相和姑父有几分相似。”
江文绚默了默,也拿起茶杯喝了一个茶,道:“你仔细说下,从宴会那次说起,不,先从前面说起,说说,你觉得,为什么魏王会打你的主意?”
江秋雨双手握着茶杯,似乎想从那只带了些微热气的杯体上吸收一些热量。
好一会后,他才缓声道:“定州那边,从我们到京东北路开始,便有魏王的人一路陪同,不管是想做什么,都会有魏王的人跟着,美其名曰协调工作,免得我们被人糊弄了去。”
唇边掠过一丝讥讽,江秋雨道:“其实他们就算不跟着,那些当地的官员也不会说真话,京东北路那边有整片整片的平原,我看了那些地里的土,都是极为肥沃的土地,可是那些官员却说那都是薄田,亩产极低,这么明着撒谎,毕侍郎却……”
声音停住,江秋雨轻叹了一口气。
江文绚道:“咱们去之前,君阁老便说了,这次的重点是查河东路,毕侍郎一行人只是个幌子,不,应该说,是让你们去看,但是不用做,所以,毕侍郎看到了也没有什么动作,便是因为如此。”
而且,毕侍郎也不是没有动作,要不,皇帝也不会将他再升一级,将京东两路也纳入核查的范围。
“是啊。”江秋雨再又轻叹了口气,道:“只我到底有些不甘,找到机会便跟下面的农人聊了一些事,然后偷偷的做了一些计算,再将计算结果告诉了毕侍郎,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有一次告诉毕侍郎的那些数据,旁人也知道了,那魏王的人便也知道了。”
“你是说,毕侍郎身边的人传出去的?”江文绚问道。
江秋雨轻点了下头,道:“是,我觉得是毕侍郎身边的人传出去的,后来我们到了定州,魏王给我们一行人摆宴接风,便特意的问了我,还专门走到我这桌来敬酒。”
江文绚眉头轻皱了一下。
江秋雨接着道:“那次宴会后,魏王又几次相请,但是毕侍郎都拒绝了,说是办正事,可是,定州府是魏王的天下,那些灾民也好,粮仓也好,甚至关城那边,都是魏王布置好的人,毕侍郎带着我们到处转悠,也转不出魏王布好的局,再后来,雁门关军粮问题爆了出来,魏王便开始喊冤,说你们都看到了,定州有多惨,他也不能不顾定州百姓的死活,然后,魏王的邀请毕侍郎便答应了,带了我们去赴宴。”
江文绚在心里轻道了声这也是只老狐狸。
毕侍郎肯定知道魏王摆宴就是为了哭穷,就是为了展现他不是故意要克扣代州军粮,而他去,就是为了接受魏王这番说辞,给个梯子给魏王下来。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毕侍郎应该收到了消息,也做出判断,判断这次君阁老和皇帝主要是清理河东路,而为了不逼得魏王狗急跳墙,只能给魏王台阶下,这样,魏王应该也不敢对河东路那边做什么。
只可惜,江秋雨并没有理解到毕侍郎的这个意思,否则,便是天塌下来了,他也不应该离开毕侍郎的身边。
江秋雨看了江文绚一眼,低声道:“我知道那宴会是个鸿门宴,我最好的做法就是不离开毕侍郎一步,可是,有人拿了一样东西给我看,那是,我母亲以前经常带在手上的蜜蜡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