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锦怕他再胡闹,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含糊道:&ldo;以后再说吧。&rdo;
&ldo;&lso;以后&rso;到底是哪一天?&rdo;
&ldo;高考以后。&rdo;苏韵锦被他bi得无计可施,别人都在看着,她只求速速将他打发走。
&ldo;真的?&rdo;
&ldo;真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别闹了好不好?&rdo;
或许是她难得的温言软语起了作用,程铮看上去相当满意。&ldo;你说的,一言为定。&rdo;
程铮还算是言而有信,从那天起,他再没有刻意去找过苏韵锦,当然,偶尔在楼梯间遇见时趁四下无人扯扯她的头发,或者远远地朝她扔个粉笔头这样的小事在他看来不算违背约定。他本来就不是个散漫的人,对自己也一向要求甚高,比起之前心悬在半空中,现在反而能全部心思都扑在复习上。苏韵锦也松了口气,考出个好成绩,让天上的爸爸得到一丝安慰已经成了她最大的寄托。
但流言并没有随着他们暂时的偃旗息鼓而消停。原本他俩的关系在班上人看来就有点怪异,因为差距太大,起初同学们都没敢往那方面想,还以为这都是两人特别不对盘的缘故。可那天程铮在宿舍门口喊了那几嗓子,听到的人不在少数,渐渐也传到熟人的耳朵里。&ldo;目击者&rdo;言之凿凿,大家回想之前种种细节,答案自然昭然若揭,当下都觉得他俩暗地里肯定早有一腿,那些小过节原来不过是恋人之间的别扭。
于是,高三理(四)班程铮和苏韵锦之间的qg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认识和不认识的人之中蔓延,这成了高考前他们这一届最后一个轰动的桃色话题。这个话题的男主角知名度远高于女方,更多的人好奇的是苏韵锦到底是何许人也。然而不管暗地里的传言多么来势汹汹,两个当事人却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连辩解都没有。程铮自然是每天该gān吗就gān吗,谁若提起,他就摆出一副gān卿底事的表qg。向来低调沉默的苏韵锦依旧悄然来去,对教室里、走廊外那些指指点点和身后的窃语置若罔闻。
沉不住气的人倒是老孙。他大概是也听到了那些议论,虽然他年纪轻,教学方式一向开明,喜欢和学生打成一片,但只要是老师,尤其是班主任,没有不对班上学生早恋表示忌讳的,何况是在这种高考前的关键时刻。
一天晚自习,程铮看见苏韵锦被老孙单独叫出教室去谈话,心里不由得一沉。周子翼还在火上浇油,小声说:&ldo;你们惨了,肯定是因为那事!&rdo;程铮一阵不自在,他并不怕老孙找他麻烦,只是苏韵锦一向面皮极薄,为这种事被老师找去,可想而知会难堪成什么样子。果然,十来分钟后,苏韵锦面色惨淡地走回教室,程铮明白这都是被自己之前太过明目张胆的举动所连累,不由得有些懊悔,唯恐她因此又讨厌了他。
&ldo;等着吧,快轮到你了。&rdo;周子翼的乌鸦嘴就没有停过。
果然,苏韵锦回到座位不到一分钟,程铮也被老孙点名叫了出去。老孙领着他走到过道的尽头,一站定,程铮双手就cha进了校服裤袋里,作好了被批斗的心理准备,静静等待老孙的开场白。
老孙看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他之前是程铮的任课老师,后来成了班主任,高中三年看着程铮走过来。明明是个好苗子,人聪明,又肯用功,成绩稳定,自我约束能力也不错,完全是个不用cao心的尖子生,各方面都挺给他长脸的,怎么偏偏在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ldo;晚节不保&rdo;了呢?
老孙清了清嗓子,找到了他的开场白:&ldo;你自己说,最近关于你和班上女同学苏韵锦早恋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的话……&rdo;
&ldo;是真的。&rdo;程铮打断他,眼神坦然。
&ldo;你……&rdo;老孙气结,颤着一根手指指向面前这个高过自己半个头的学生,&ldo;这到底是为什么?&rdo;
&ldo;因为我喜欢他。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喜欢她,那我不知道。老师你知不知道?&rdo;老孙qiáng迫自己深呼吸:&ldo;你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g!&rdo;
&ldo;不是,我一直认为这个问题很严重!&rdo;程铮正色道。
&ldo;你还好意思说,学校是禁止中学生恋爱的,早恋会影响你的成绩和前途你懂不懂?&rdo;&ldo;我的成绩和前途和这件事没关系。我名次下降了?没有吧,苏韵锦也没有。&rdo;
这个倒是事实,最近几次模拟考,苏韵锦成绩明显有了进步,最好的时候可以进入二十名左右,但这都不是早恋的借口。老孙晓之以qg动之以理,&ldo;再怎么说你们这样做都是不对的。&rdo;
程铮低头想了想:&ldo;孙老师,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就算不对,也都怪我,跟她没关系。&rdo;
&ldo;程铮啊程铮,以你的条件,上了大学后要什么样的没有,何苦急于一时?&rdo;老孙恨其不争。
程铮沉默,老孙继续说道:&ldo;我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小孩子,一时冲动迷惑是很正常的……&rdo;
&ldo;可是我迷惑了,她一直是清醒的,这正不正常?&rdo;
&ldo;你是说,苏韵锦对你没那个意思?&rdo;老孙一愣,玩儿味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按道理说这不会吧。
&ldo;老师,你刚才和她谈过了,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rdo;
&ldo;她什么都没说。&rdo;
&ldo;连否认都没有?&rdo;程铮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