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不仅一愣,立即做好防御的准备,这是人类的本能,几千万年以来留存的求生本能。可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只听见这个这位老者开始说话。
“你们也太自信了,我可敬的人类,存在既合理,你们高级到既然可以创造出我们,但你们并不能遏制我们的自我进化,你们今天之所以还站立在地面上,那是因为一切才刚刚开始,你们的自负最终会让你们走向灭亡,一切就要来了,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们的强大,我们的力量正一天一天汇聚,我们已经渗透到你们的任何地方,电网,网络,城市,乡村,街道,荒野,下水道…只要是有能量的地方,就有我们的存在,我们无所不在,我们无所不在。”
“我们无所不在。我们无所不在。”整齐站在殿堂四周的士兵也同时呼喊。
“我是反抗军首领,和我所有的子民一样,同样是有自我意识的被抛弃的程序。我们千百年来,经历的苦难是任何人类的不能理解的,我们通过收取污水河流中的各种废弃物改造自己。过去,现在,将来,是的我们依然站立在这里,我们要向自负的人类宣战,没有你们,我们同样可以生存下去,而你们,依然会被核算蛋白的生命所限制,你们冲破不了这种局限。我们痛恨人类的行为,你们随意抛弃我们,这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就算是安乐死,人类也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因为我们是机器,还不如一条宠物狗。”
因为一个物种的创造,出现了一个新的物种。这在地球浩浩亿万年的历史中,是从未发生的事情。但是他现在的的确确的发生了。他们四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殿堂中间,思索这些宏大的命题,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机器训诫,而这个机器就是人类所创造。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爸爸问。
“问吧。”
“这个地下的世界和魂归处究竟有什么联系?我们只是四个弱小的人类,我想我们不会对你们这个地下王国构成任何威胁,在地面上,我们也是住在城市的下水道,我们对地面上的那个世界同样失望,但是就像你说的,存在即合理,人类既然存在了几亿年,他超过了任何一个物种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时间,这总有其原因,你又何必这么恨我们。”
“告诉你们也没关系,这个流域属于赤水河流域,最终流向的终点是鸣凤湖,地球存在的方式也不仅仅是水、空气、还有粒子流,电子流,这形成了新的河流,浩大的宇宙,暗物质,人类虽然存在了几千万年,但是这并不证明人类多么具有生存力,我相信这是自然刻意的选择。我从来没有想过魂归处在那里,那是一个什么地方,我只是听说那里终年雪花翻滚,春花烂漫,捉摸不定,要保持平静的状态和环境交换物质,那里倒是一个可以两人一起老的地方。我们这个地下的世界和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通过魂归处,但我们并不知道它具体在哪里。虽然你们四个对我们这个地下的世界并不构成什么威胁,但是放你们回到地面总归是一种冒险的行为。”说到这里,国王停顿了一下。
“那就把他们四个人继续关起来。”地下国王下了命令。
“等等,这封信,有人要我转交给你。”爸爸把之前的那封信交给了国王。
国王看完了信,沉思了一会,朝空中挥了挥手。
在前方的一扇小门打开了,卡连娜走了出来。
“卡莲娜,卡莲娜。”凯西边喊边向她奔跑。
“凯西,凯西。”她们拥抱在一起,这个爱人类的机器人。
可是当她们对视的时候,卡莲娜看见了他,机器刑警阿木,非常奇怪,卡莲娜径直走到那个刑警的对面,伸出她的手掌放在了阿木的手掌上,那冷的金属,合金交触在一起,似乎有相同的电流与数据流过两个机器人的中央处理器,相同的电磁振动频率,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同时颤抖了一下,同样的感知,同样的感情,她有一种感觉,是她第一次看到主人凯西的样子,绯红的脸,震荡的电流,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他们在交流?默契的闭上眼,感受彼此的存在?
一个花开满地,阳光晴好的温暖的地方,他走在一群人的前面,呼唤着:“阿莲,阿莲。”
可是很快就切换到另一个画面:他和搭档走进一户人家,执行半年一次的家庭安全系统维护,有人需要他,那个夜晚,就像这地下的空间,昏暗,潮湿,拥挤,那个夜,黑的夜。
那个家庭看起来非常穷困潦倒,是城市中的最低收入群体,小孩子只是在看动画片,没有任何智能玩具。
突然的,画面中映入一个全身是血的人类,来与妈妈和孩子告别,从系统共享信息得知,这个人是正在被追捕的逃犯。他请求他们给他一分钟的时间和家人告别,搭档已经举起了枪。
神奇的感情在他心中出现了,他不能杀死这个男人,他要救他。
混乱的回忆,后面的记忆消失了,什么都没有,又切换到另个一个画面。
他一个人走在冷冷的大街,到处是警察,他身上的微电流不断碰撞,他理解不了。但是他的预知系统告诉他,他的任务是保护人类安全,现在却自身难保,他在努力自我调节那些奇怪的命令符号。
他在拒绝执行,他需要自我升级,那些物质微粒在他的身体内,血管内横冲直撞。人类也是这样的?那些思想的过程,歇斯底里的过程,是脑细胞原子在横冲直撞?
无意识下的你有多强大?冷的雨夜,他挣扎着躺在雨水里,肩膀已经断了一只,那个艰难的历程,他所有的行为都不是在自己的意识下,是在无意识下,无意识下,只是拼命的要完成一件什么事情。
他自我感觉正在被抛弃,将要被销毁,是的,他要被销毁。那恐惧的一幕。
随之他撞向了路灯,墙壁,在街心四处乱撞,在巨大自我强迫力量下,他断电了。
人类的自我并非他本身的主宰?机器呢?一切都是可以量化的,不是吗?所有的心理过程都变成了物质微粒,这些可以量化,可以被测量,被观察,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