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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巫蛊之祸（第1页）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西秦王17年。

春天一来，刘胥就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行李，带着王太子刘焉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刚刚进入敦煌，就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老丈人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被控以巫蛊咒诅汉武帝，并与阳石公主通奸！这个消息让刘胥大吃一惊，尘封的记忆也随之打开。

他差点忘记了汉武帝晚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巫蛊之祸。此时，他不禁担心起老丈人的安危来。然而，当敦煌太守告诉他武帝已经听取了他之前的建议，这些年一直在四方巡视时，刘胥才稍稍安心一些。

虽然太子监国，但老丈人公孙贺一家只是被下狱接受调查，还没有被处死。为了防止历史上原有的变故发生，刘胥决定加快行程。原本需要十到十五天才能到达长安的路程，他们只用了短短七天时间就完成了。

经过漫长的旅途，刘胥终于抵达了百王城。刚一下车，他便迫不及待地前往宗正寺，递交了一份请求觐见的文书。此时，远在朝鲜巡视的汉武帝已于去年正月初一返回长安，并亲自处理这件事。而太子刘据则被软禁于东宫，接受严格的审查。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刘胥的心情愈发焦急。他已经将请求觐见的文书递交给了宗正寺，但整整三天过去了，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无奈之下，刘胥决定召集西域书局的掌柜前来商议对策。这位掌柜平日里与各类士子官吏打交道，对朝廷的各种消息可谓了如指掌。

“掌柜的，我想了解一下最近长安城的情况。”刘胥开门见山地问道。

掌柜的恭敬地回答道：“自您大舅哥公孙敬声被告发涉嫌行巫蛊之术以来，这半年间，朝廷发生了许多重大事件。”

接着，掌柜的详细讲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原来，老丈人父子被关进监狱之后，连带着诸邑公主和阳石公主也受到牵连。但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应该被牵连的卫伉，此刻仍安然无恙地躲藏在印度。

掌柜的继续说道：“由于太子殿下的坚持以及您丈人一家的关系，这些人虽然暂时被关进了监狱接受调查，但至少目前并无生命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刘胥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慰。然而，他的脸上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喜悦之情，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太子这边还未来得及将事情始末调查清楚，武帝留在朝廷监督的江充已然迫不及待地密报远在朝鲜的武帝，武帝闻知此事后大怒不已，立刻下旨让江充接手调查此事，同时他自己也起身返回长安准备亲自处理这件事。

江充与太子刘据素有嫌隙，这次恰好逮到机会便想趁机陷害太子。于是，他与案道侯韩说、宦官苏文等人勾结在一起，共同诬陷太子。此时，太子在武帝回来之前尚有监国之权，并且背后还有一大堆卫霍军功集团的勋贵以及霍光等人的支持，所以双方在武帝归来之前一直争斗不休，互相攻讦。直到武帝一个月后回到长安，这场纷争才暂时平息下来。

如今武帝已经归来将近两个月了，太子被禁止出门，而皇后为儿子求情却始终无法见到皇帝，只能每天跪在未央宫门口。远在草原的卫青本来应该在历史上早早离世，但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上书给武帝，并因此忧急攻心，甚至吐血病倒，眼看就要活不长久了。

然而，此后局势将会如何演变，朝廷尚未给出明确结论。众人皆知，武帝已有半月未曾上朝，就连大臣们请求面圣，也无一例外地遭到拒绝。

得知此事并未如历史般惨烈，刘胥心中稍感宽慰。送走掌柜后，他亲自撰写三份奏章，并将其送抵宗正寺。

又是两日过去，心急如焚地在王府中苦等消息的刘胥，终于盼来了武帝的旨意——准许他于明日入宫觐见。

次日清晨，天刚拂晓，刘胥便迫不及待地起床洗漱，换上庄重的诸侯王朝服。当城门开启之际，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未央宫。武帝并未即刻召见他，一直等到午时，饥肠辘辘、口渴难耐的刘胥才被黄门引入宫中。

这一路走来，刘胥先是来到寝宫，接着又在宫殿外跪地等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得以与阔别数年之久的武帝相见。此刻的武帝已年迈体弱，六十六岁的他，头上布满银丝，不复当年的威武霸气。

武帝闭着眼，靠在软枕上，脸上呈现出不健康的潮红之色，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样子。

他身穿一袭深紫色的长袍，上面绣有精美的图案，但由于长期卧病在床，这些华服显得有些破旧和褪色。

武帝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刘胥、刘焉父子二人走了进来，却没有起身迎接，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继续闭上了眼睛。

他们父子二人来到榻前，行大礼叩拜。

刘胥低头说道：“西秦王刘胥携王太子焉拜见父皇，愿父皇万福金安！”

刘焉紧接着喊道：“孙西秦王太子焉见过皇祖父，愿皇祖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听到孙子清脆的声音喊着从未听过的吉祥话，心中不禁一喜，于是招手让刘焉走到他身边来。

武帝看着眼前这位沉稳的孙子，笑着问：“你就是焉儿啊，朕听说你小小年纪便已监国，这万岁的吉祥话是谁教给你的呢？”

说着，武帝伸出手，抓住刘焉的小手，将他往榻上拉近一些，并仔细地观察着这个还没见过的孙子。

刘焉乖巧的坐在榻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怔怔看着武帝，清亮的声音在寝殿中响起，“回禀皇祖父，孙儿还小，监国只是听大臣们和母后处理国事，正在学习。万岁是父王教的，他说皇祖父万岁了他才能放心大胆的在域外嚣张。”

“哈哈哈，真是懂事的孩子。”说完瞟了一眼还跪着的刘胥，继续说道:“起来吧，你这些年只顾着到处打仗，这么小的孩子就让他扛起监国重担，怎么忍心的？”

刘胥见武帝的心情不似刚进来时的阴郁，贱贱的一笑回应道:“父皇您还不知儿臣的性格嘛！怎么可能静的下来天天呆在宫里处置国事，焉儿自幼聪慧又稳重，有事儿子服其劳嘛！”

“还是那个皮猴子，乱改先贤之语。说吧，这才两年还未到觐见之时为何前来长安？”看着这个从小主意最多最聪明又好战的儿子，如今是外封诸王里成就最出彩的，语气里多了些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