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子顶天立地,十几年来撑起了大半个秦家,哪有闲工夫在后院哄妻逗儿?
“你呀,真是榆木疙瘩!”
李正懒得与死脑筋的堂弟多言,吩咐他去寻梅香做面,自己准备亲自去夫人那里送上大爷此次带回的珍品,解释忙碌之事。
这秦府各主间的奇妙关系……他没资格没胆量窥探,也不能左右主子的心思,也只好随之任之了。
秦商回了小书房,命人送了热水简单沐浴,才换上衣物便见梅香端了海碗过来伺候用饭。他此时倦意正浓,懒得开口应付,只挥了手打发人下去,匆匆几筷子就填饱肚子了事。
见了父亲还要外出应酬,只这会儿的清静独属自己,怎愿平白浪费?
他靠在那张黄花梨木的卧榻,连平常的读本都懒得去拿,合上眼皮静息养神。于是,越是静谧越觉得倦怠,不知他人在家中也是此种心态?
别院里的那个女人,只怕并非如此。
秦商迷糊间忽地想起了乡间那聒噪的主仆三人。
许是未曾用过什么心思,他极力搜寻那姨娘的印象,也未能收获些许信息。从前便是那副性子么?
她倒是能在村角旮旯里自得其乐,枉费他听了小五的哀求以探望养病的老四多走了一趟。
“大爷是歇下了吗……”
一道温软轻柔的嗓音打断了秦商的思绪,他睁眼望去,正对上盛装打扮盈盈而来的妻子。
那面容依旧娇俏婉柔,那身段愈发玲珑有致,他只需一眼已将其上下的一丝不苟打量完毕,只引不起内心一丝波澜。
这是他的妻,亦非他妻。
是有多久未见娇妻了?他已记不清时日。
何其讽刺?
“李正将你唤来了?”
他略正了正身子,并未坐起,随手取了雕花矮几上的一本册子翻着,“稍后等父亲用完饭有事商议,还要去吃顿酒。”
语气寡淡而疏远,即便是他的解释。
赵如凝脚步一滞,面上柔情已僵了半分,不自觉地自怜自叹起来。她满心憧憬地来见丈夫,盼着得他一分一毫的关切,哪知仍然如旧。
早知如此的,是她不甘心。
“我自是知你忙碌的,可也要当心身体,这些年只一个不知冷热的李勇跟着伺候,母亲也甚是挂念……”赵如凝克制内心的翻涌举步靠近,将手中的托盘搁在矮几上,柔声劝道:“你一贯是风餐露宿或酒食入肠,在家总得好好将养脾胃,便是忙得不能好好用饭,炖盅还是应该吃上一些。”
想着自己亲自备下的那一桌热菜如今还摆在桌上无人理会,心中又酸涩了几分。他是多久未曾在她房中陪她用餐了?
“你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