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辛木木地回头,目光幽暗地瞥了他一眼。
早就发现这货的假面,看着冷冷冰冰应该惜字如金,可想噎死人时,冷嘲热讽也是张口既来。
“反正你们没收拾完,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碰碰运气,看隔壁这邻居今日有无兴致在院子里弹奏一曲给我送个别。”她意兴阑珊地说着,心头有股难以抑制的伤感。
她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多久,就在这小院住了多久,一步都未踏出过大门。此时要离开,也并非重获自由,而是进另一牢笼。
当初是信心满满,要与大boss打好交情,捞点经费伺机逃亡的,后来怎么就稀里糊涂,被他一步步牵到坑里去了?
秦府那是什么地方?!
她低头翻了翻最近做的笔记,真是越看心越凉,越想胆越颤。
“送别就不用奢想了,隔壁只剩一对看守庄子的老夫妻,今日祭祀要煮不少东西,砍柴声说不定能等到。”秦商冷嗤一声,莫名地不悦。
老四入秋就回京了,隔壁已安静了几月,她这会儿竟还惦记着。
“原来你认识?”
梁辛没在意这点程度的讽刺,反而双眼一亮站起身来,“隔壁住的是哪家小姐?以前听她喜欢定点定时弹琴,是不是想通过琴声表什么爱意哦?”
既然认识,就不能怪她想歪。
秦商有些怀疑先前的决定。
就她这副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像是整日里都等着瞧哪个人的好戏……她的日子就真这般无趣?
“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我全年走南闯北,鲜少在一处停留,便是隔壁有哪家小姐惦记什么人,也不会是我。”他颇为无力地感叹,替她正了正被风吹歪的帽子,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你这么喜欢听琴,从前不懂音律,也未见你碰过一下。”
有些事他查不明白,想不透彻,而她也解释不清,便只能先自欺欺人,权当是他不曾了解过她,如今才识得真面目。
“我不会弹,无聊随便听听,要不然还能干什么呢?”梁辛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保持必要的安全距离。
“今日要祭祖,我不可缺席。早点走吧,若舍不得这里,他日可找机会回来小住,又不是不回了。”秦商见其抗拒亲密,不再勉强,背着双手侧开了身。
若非女儿还未断奶,他都不信这女人替他生过孩子,说是避他如蛇蝎也不为过。
“说得好听罢了,机会哪有这么好找?”
梁辛轻声嘀咕着,只觉胸口闷闷的,怕这次去秦家就肉包子打狗了。
她要地位没地位,要靠山没靠山,姿色不太过人,头脑不算太灵,脾气不是太好,耐心也很缺乏……就这些条件,革命道路会一片漆黑啊!
真的要慎重再慎重。
“何时回来我不能确定,但机会总会有的。不过回府后让老四过去给你弹琴是不难,他性子虽怪,还能听得进我的话。先走吧,路上再与你细说。”秦商又忍不住伸手去拽,回府已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