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得如此,她语气中的气势也随之弱了几分,不至于把丫头吓得腿软出不了房。
青儿领命,慌慌张张磕了个头,连句应声都出不了口,起身退出了房,直奔秦二爷的院子而去。
大老爷虽禁了二爷三爷的足,不许他们来西苑扰了夫人清静,可夫人想见二爷,二爷哪里还管得了那禁令。
出了西苑的门,青儿才呼了口长气。今日这差事虽难,要比起在夫人跟前伺候,还是较容易些。
五位爷中,就数二爷对夫人最好,她只需替夫人落几滴眼泪道几声苦楚,应该就能换得二爷的怜惜。
“夫人,您还在小月里,哭不得呀!”
雪珠到底天真些,比柳香早开口,急着安慰热泪狂涌而出的主子。
青儿一走,夫人又打发橙儿出去,让其晚半个时辰去请三爷。
本以为夫人这会儿可算稍稍安心,哪知她竟死咬嘴唇泪如雨下,但倔强得不肯有一句哭声示弱。
夫人惯是如此,只在爷们跟前柔弱。
“小月?他们秦家有哪个顾忌我在坐小月?都是些龌蹉下作的男人,何曾拿我当过人看?”
赵氏气急反笑,越笑越是颤栗,脸颊被那热泪淌过,是刺骨的冷。
心痛心伤已不是一回两回,谁又真的在意?
“夫人……”
柳香暗自扯了扯雪珠的袖子,怯怯地开口,然而未能想出什么可安抚主子的话。
别人或许不知,她这陪嫁丫头却是知情的。当初夫人若能与大爷一条心,守住身心只做秦家大少奶奶……也不会有今日的伤痛。
她亲耳听见大爷的恳求。
是夫人太过懦弱,屈服在这桩婚事里,不敢违逆秦家祖训。
如今连大爷一起怪罪,太不公平。
“你们说,一旦秦家真要分家,我这个妻子该分去谁屋里?一直喊大爷为父亲的浩儿,又该归为谁的儿子?”赵氏连哭带笑,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可悲。
大爷记恨她新婚第二日就委身二爷,再不肯进她的房,自是不会要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三爷房中不缺美人,还喜新厌旧,床事不知分寸,饶是对她恩宠有加,柔情蜜语,不过是占有心作祟。
四爷五爷更不会要她这个不洁之人。
唯有二爷是真心爱她,与她的相处最像寻常夫妻,温情脉脉,牵挂连连。
可即便二爷要了她这个妻子,一年两年能恩爱,三年四年呢?五年十年呢……
一旦分府别居,秦家几位爷各自娶妻,皆是冰清玉洁的好女子。只二爷的正室被她勉强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