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姜庄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开口:“啧啧,善恶终有报,本官也不继续凑热闹了,抓紧回去向陛下禀告了,剩下这弄虚作假的几人,李大人看着处理吧。”
说完,便大步离开。
朱氏吓得张大了嘴巴,小心地拉着面前殷珍珍的衣摆,却被她瞪了一眼。
殷珍珍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若想要你儿子升官发财,记住你该说的。”
李有为猛敲惊堂木,呵斥道:“大胆刁妇,居然敢诬陷宫中女官!”
朱氏额间冒出冷汗,最终闭上眼睛应下了罪名。
“是民妇一人鬼迷心窍,还请大人莫要牵连我这不争气的儿子。”
李有为早就看不惯这一家打秋风的了,而今既有自家大小姐的授意,又有贵妃撑腰,直接冷笑出声:“谁也逃不了!来人,将这三人各打上三十大板,丢出京城!”
他扔出行刑的令牌,这桩案子终于有了定论。
几人皆被带了下去。
父子两人放声哭嚎。
唯独朱氏定定看向殷珍珍,两人眼神交汇,彼此心领神会。
谢元姣将菱慧送回去后,便回了关雎宫。
流烟叹气道:“这几日奴婢一直心神不宁,幸好菱慧姑姑终于没事了,娘娘也能睡个好觉了。”
谢元姣垂眸,眼底晦暗不明,忽而道:“不。恐怕还得再熬一夜。”
她嘴角勾起戏谑的笑。
流烟咽咽口水,这一刻像是看到了几年前的姑娘。
张扬肆意,骄纵跋扈,京都无人敢惹。
姑娘这几年一直收着性子,这次被惹怒了不知会做些什么。
流烟忽然有些同情这次的幕后凶手了。
当夜福寿宫的偏殿佛堂内,萧太后跪于佛像前,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着佛经,神色安详虔诚,宛如追随佛祖的坚定信徒。
在她身后跪着的是殷珍珍,与太后的镇定自若不同,她紧咬牙关,额间冷汗淋淋,背后渗出血色,已经难以支撑。
佛堂内只余萧太后拨弄佛珠和敲打木鱼的声音,伴随着和寺庙中一样的焚香,沉稳安然。
不知过了多久,萧太后终于启唇:“这次的事你做得太差劲。”
殷珍珍伏下身求饶道:“娘娘,都是那谢元姣太过狡诈!属下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将那菱慧彻底杀了!”
萧太后嗤笑声,缓缓睁开眼睛,又朝着高堂上慈眉善目的菩萨一拜。
半晌后,她才站起身,狠狠地甩了殷珍珍一巴掌:“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而手腕上的佛珠随着动作幅度剧烈,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殷珍珍脖子处划出一道伤口,血滴落在地上,让这干净的佛堂里也染上了血腥味。
殷珍珍摔倒在地,顾不得捂住脸颊,连连朝着萧太后磕头。
“都是属下不好!娘娘恕罪!”
萧太后深舒了一口气,平缓气息。
“那些人可处理干净了?”
“娘娘放心,属下已经派人过去了,他们绝不会活着出京都。”
“嗯。”
萧太后冷声道:“哀家耗尽心血培养了那么多人,最出众的也只有你和涿儿。”
“娘娘放心,下次绝不会再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