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彷佛是谁的手扶住自己,原婉然听到田婀娜应道:“我会照顾她。”
&esp;&esp;不要,她不要任何人照顾,她要赵野回家。
&esp;&esp;她抢上前几步朝府尹跪地,额头磕在砖石地面砰砰有声,一次又一次,一语不发。
&esp;&esp;“婉婉,不要。”赵野喊道,不知因激动或病了,咳嗽数声。
&esp;&esp;田婀娜略思索,向左右天香阁的人说:“跟着。”说完,她亦跪地磕头,天香阁诸人便有样学样,须臾哗啦啦跪了一片,静悄悄只是磕头。
&esp;&esp;府尹面色稍霁,“堂下妇女系何人?”
&esp;&esp;原婉然抬起头,额头一片红肿,人亦微昏,她强撑住清晰吐字:“民妇原氏,是赵野的妻子。”
&esp;&esp;“你当磕头求饶,丈夫便能逃过恢恢法网?”
&esp;&esp;“不敢,国有国法,只是民妇有话想说,大堂之上,不得擅自开口,只得如此。”
&esp;&esp;“哼,耍苦肉计。”府尹见原婉然模样老实,眉稍眼角俱在无声哀告,片刻道:“说。”
&esp;&esp;原婉然道:“大人说‘黑擂台不死不休,生者岂能无咎’自然在理,但事有例外、变故。民妇听过一个案子,主人虐待家奴,某日主仆到郊外踏青,主人吃了家奴备下的饭菜中毒身亡,家奴则不见踪影。人人都道是家奴报复,毒杀主人逃走。事实上家奴忘了带筷子,主人扭断夹竹桃枝代替,因此吃下树枝汁液。这同时,家奴逃走,阴错阳差教人误会谋害主人。”
&esp;&esp;府尹沉默少时,问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地知道这等案子?”
&esp;&esp;“民妇认识一绣坊客人,他见多识广,提过此事。”原婉然答道。
&esp;&esp;那天赵玦在车上给她讲了些府尹生平,包括这椿冤案,乃是府尹担任某地县丞时所昭雪,不过功劳教县令抢去,无几人晓得他是真正功臣。。
&esp;&esp;这时原婉然情急生智记起,希冀以它说动府尹,赵野与伍乞儿打黑擂台,如同那椿旧案,表面呈现的并非便是事实。
&esp;&esp;她又记得府尹嫌弃讼师狡诈,方才自己磕头诱使他动问,他也不以为然,想是讨厌人玩弄心术,因此上,不敢直指是府尹判案,怕显得存心讨好,要弄巧成拙,便仅当作一件案子讲。
&esp;&esp;府尹打量原婉然,疑心她刻意提起旧案投己所好,却见她焦急万分,又想当年抢功内情鲜为人知,想来只是因缘凑巧提起。
&esp;&esp;自己在偏乡经手的案子居然传扬到京城,府尹欢喜,不觉宽和了。
&esp;&esp;“原氏,此案不同彼案。家奴杀主一案中,官府在主人陈尸当地找到夹竹桃枝,沾了饭粒菜屑,证明家奴无辜,你丈夫并无任何人事物可引证无罪。”
&esp;&esp;“这案子尚有证人,只是还未找到下落,请大人宽限几日容民妇寻人,再下判决。”
&esp;&esp;“胡闹,审案判决何等重大,岂容你说延便延?本朝律法宽严并济,你不服判决,申辩以后数月可重审。人命重大,死刑案子要逐级上报,呈给今上批红定夺,不会立刻处决。”
&esp;&esp;原婉然老早由林讼师那里习得审理程序,却不能安心。
&esp;&esp;“大人,案子重审要等上数月,现如今牢里时疫流行,万一这数月间……”她思及后果,打个哆嗦再说不下去,抑住泪水伏倒在地,“届时证明清白有何用?”
&esp;&esp;末了府尹让原婉然立下保状,在约定期限内,若找不着有力人证,须以银钱赎罪替代刑罚,因数目庞大,另需保人,田婀娜二话不说,替她担保。
&esp;&esp;退堂后,伍大娘匆匆离去,田婀娜朝衙门外两个状似普通的汉子打眼色,那两汉子尾随伍大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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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1这章有点虐,但苦头就要尽了。来得及的话,明天会有一次短更,来不及就后天
&esp;&esp;2蔓草背景架空,但还是说一声,古代审案遇上复杂重大案子,可能过堂审查多次才判决。此外,被告若不服判决,可以申辩重审,不过未必有利。
&esp;&esp;文中提到以银钱赎罪,古代确有其事,但在蔓草只是移花接木用在宽限判决日期这个情节
&esp;&esp;3如果哪里逻辑不通情节突兀,请小天使们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