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脖子就已经被彭氏掐住,“是你!你故意撺掇我去的殿前司,故意让我自投罗网!你这个贱人!”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等沈南伊回过来神,白茋已经倒在了地上,伸直了四肢,瞪圆了眼睛。
彭氏没察觉到似的,还在那里死死按着她,反复念叨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慌张、惧怕、还是绝望,或者都有,它们在这一瞬间,顺着彭氏的话,灌进沈南伊的耳朵里,在沈南伊的心腔陡然生出了两手,一霎撕裂了开。
沈南伊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
声音那么的大,就像烧滚的热油里突然被冷水一激,一下噼里啪啦惊动了府上所有的人。
等殷老太太坐在厅前时,就看到沈南伊躲在明筝怀里止不住的抖,而栽绒毯跪着的彭氏钗摇簪晃地桀桀的笑。
那从彭氏笑声里蹦出的话,听得人心里发瘆,就是沈莳也皱起了眉头,指着彭氏怒骂,“疯妇,简直就是疯妇!”
殷老太太到底活久见了,还算是沉稳,问道身边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有眼力劲的人,知道这当下彭氏是疯了,是绝对翻不起来浪了。
所以从前在彭氏那里受过的欺负,而今都要一一报还回来。
遂当下谁都纷纷自告奋勇上来说这事的俱细。
“回老太太的话,大娘子掐死了白茋!”
这话刚刚撂出来,那正在哭泣的沈南伊立马挺直了身,“你胡说!是白茋自个儿没小心摔下石阶死了的!不关我母亲的事!”
大姑娘的话稍微带点余威,一时间人们都静默了下来。
但这话对沈南宛没什么作用,她甚至摇起了扇冷嘲,“大姐姐说话可是要三思呐,那白茋脖子上恁么明显的掐痕谁看不出来是被掐死的?”
有了沈南宛这么一鼓动,刚刚还稍微安静下来的人群又骚动起来。
“可不是,摔死,头怎么一点都没破个口子?”
“白茋就是被夫人掐死的!”
“早早就有这么个感觉,瞧瞧平日里夫人是怎么对我们的?稍微添茶不称意都能打得屁股开花!”
“还感觉!这么多年了,死在夫人手里的命还少么?”
“也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嘛!”
你一言我一句,如盐花儿一样,使劲往沈南伊心上洒,她甚至都反驳不过来,只能不断地哭,“你们都胡说!”
转过眼,隔着蒙蒙的一层泪,沈南伊看到鹄立在边上的沈南宝,冲天的恨意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发泄,她尖叫要跑过去抓沈南宝的脸。
“都是你!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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