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瞳孔猛地一缩,而后从咽喉里痛苦的发出怒吼声,且每四个音节停顿一次,姚妙仪知道,他应该是在说“明王出世,普度众生”。
这帮栽赃陷害的冒牌货!
我们明教才干不出这等蠢事呢!
姚妙仪故意装作不知,继续说着风凉话,“生的这般壮实,干什么不好,非要去炸人家爹娘的陵墓。这灭人祖坟的行径,自古以来就是要遭天谴,被人唾弃的。咬舌当然疼了,可你这种人断舌的惩罚都太轻了,依我看,起码剥皮或者割一千刀才解气。”
男子看来是疼的狠了,很快就处于半昏迷状态。姚妙仪在他头顶插了两根针,强行唤醒神识,说道:“别睡呀,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割一千刀好累的,我比较喜欢剥皮。”
“你知道如何完整的剥一张人皮吗?其实我有一个独门绝技,比官府专杀贪官的剥皮匠还要好用。”姚妙仪兴奋的捋了捋衣袖,拿住银针朝着男子的脑门比了比,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十字。
“就是在脑门这里开一个口,打开筋脉,然后在此处灌注水银,水银腐蚀血管肌肉,人在急剧痛苦之下,会自行抓住这里的灌注点,用力一扯,哗啦啦,就像蛇蜕一样脱掉自己的皮肤,脱衣服似的,从头到脚,完完整整一张皮,完美无缺。”
说道这里,姚妙仪的眼里有一种令人恐惧的光彩,她的指甲缓缓在男子额头上滑过,“你猜脱掉一张皮之后,人还能活多久?”
男子在刚才听见姚妙仪淡定的讲述剥皮的过程时,身形已经慢慢僵直了,此时被谢妙仪的指甲划在额头上,他由不得尽力歪着脑袋躲避,好像在躲避毒舌信子似的。
姚妙仪低声道:“告诉你吧,还能活很久呢。长出一身新皮来,恍若新生,那样的再生出来的皮肤,最适合做人皮面具了。”
呜呜!
男子身体犹如出水的鲤鱼开始不断的打挺。门外马三保不由得担忧的说道:“四殿下,再由姚大夫这样胡闹下去,恐怕人没招供,就先吓死了。”
☆、第27章愿者上钩
门外,马三保看了看朱棣淡定的神色,似乎没有阻止姚妙仪的意思,便不由得补充说道:“即便不气死,也要被吓死吧。四殿下,此人是我们手中唯一的活口了。”
朱棣剑眉一挑,问道:“你不信她?”
马三保坦言道:“殿下也知道,她的外号是姚屠夫,手下死人比活人多。”姚屠夫手段简单粗暴惯了,在军营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残暴”。
上一次是勘验尸体,手段胆子大一点没事,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刚刚断舌的活人啊!
朱棣淡淡道:“我信她。”
这便是闭嘴的意思。
马三保立刻缄默不语了,低头装鹌鹑。从小伺候这位四爷,他太明白朱棣的脾气。
小木屋里,姚妙仪指着屋里一排排各种可怖死装的尸首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同伴,很遗憾,他们要在奈何桥上等很久,才能盼到和你团圆。”
从男子的眼神来看,此刻他的精神和一样,都在崩溃中,姚妙仪再添上了一把柴,附耳过去,用蒙古语低声说道:“听说你们蒙古人以前用天葬,把尸首用白布裹了,拖在马后面,策马飞奔,尸首在那个地方落下,就葬在那里,据说这是神明的旨意。”
声音极小,门外的朱棣等人根本听不见。
从男子猛然缩紧的喉头来看,姚妙仪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听得懂!他们果然是残元派来的奸细!
姚妙仪咯咯笑道,继续小声用蒙古语诈他,说道:“知道为什么暴露了吗?因为你不是唯一的活口,你咬舌了,你的同伴没有这个决心,水银灌了才一半,就忍不住痛全都招认啦,只求我痛痛快快的给他一刀,了结痛苦。”
男子眼里的愤恨溢于言表,嘴里呜呜含糊不清,不过看口型应该是“叛徒”二字。
姚妙仪却呵呵笑道:“刚才是开玩笑啦!其实你才是唯一的活口,啧啧,大意了吧,稍微诈一诈就探了底细。原来你们真是冒充明教的残元奸细。”
精神被设计碾压折磨,男子眼里喷出的怒火蓦地消失了,微微有些失神呆滞,姚妙仪乘机拉着他的手,食指沾了沾墨水,在纸上鬼画符般的写了一个“元”字!
这便是变相的“屈打成招”了。
男子看见那个元字,怒火又起。姚妙仪却咋呼的挥着墨迹未干的纸张大声叫起来:“殿下,他招认了!”
我哪有招认——
男子奋力挣扎着,嘴里发出猛虎似的咆哮声,姚妙仪眸色如冰,两枚银针同时插进他头颅的穴道,顿时昏迷过去。
这时候朱棣和马三保闻讯进来了,姚妙仪将男子“招供”的纸张递过去,说道:“我吓唬他说活灌水银剥皮,攻破了他的意志,写下一个元字,咳咳,可能是逼得有些紧,他晕过去了。”
其实姚妙仪很清楚,她最后两针多扎进去半个手指头,已经伤了他的脑子,即使再强行唤醒,也形同痴呆,无能为力改笔供了。
真相天知地知我知,再无他人知晓。
哼,叫你栽赃嫁祸我们明教,叫你也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朱棣看着鬼画符般的字迹,一对剑眉似乎要蹙到一起了,“莫非是残元朝廷派来的奸细?”
姚妙仪指着其中一具尸首的肩部说道:“四殿下,您看看此人的肩头,有一块皮肤被剥去了,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