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副官亲自押着杀人犯往前走,没想到杀人犯居然在后腰藏了一小片刀片,他悄悄取出来,割断了绳子,当街逞凶。陈景檀因为擅离职守,自请领罚。虽然只是赋闲在家一个月,但陈景檀脸上却不见了笑容。
陈燕昭不想让大哥愁眉苦脸,她想让大哥笑。所以,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陈景檀捏了捏她的脸,温声哄道:“那下去找二哥吧,兄长忙完就回家。”
陈燕昭伸出小指:“忙完早点回来!”
她伸小指的意思,是要跟陈景檀拉钩,但陈景檀却对这个不甚熟练。
家里的三个弟弟,一个吊儿郎当,一个故作成熟,还有一个像缺心眼。他从未跟他们做过如此堪称幼稚儿戏的举动。
于是他生疏地学着陈燕昭的动作,伸出自己的小指来扣上去,轻轻晃了晃。
陈燕昭这才心满意足翻身下马。她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寻常小孩该有的恐惧,因为她知道,陈景瑞会稳稳接住他。
陈景瑞一手抱过陈燕昭,另一手将佩剑还给陈景檀,眼神闪烁着提醒了一句:“这人还挺狡猾的,你多加留心,别让他耍花招。”
陈景檀僵了一瞬,随即点头,一夹马肚离开了戏园子。
当官的走了,百姓才终于放松下来。小厮手脚麻利的将戏园子复原,招呼大家落座,准备开场。
陈景瑞抱着妹妹重新坐回了雅座,将她搁在膝头,慢悠悠剥了个橘子,自己先尝了一瓣,确保是甜的之后,才递到陈燕昭嘴边。
陈燕昭一低头,将橘子衔进了口中,可第二片橘子却迟迟未到。她着急地拍了拍陈景瑞的手,喊道:“二哥,橘子!”
陈景瑞却用另一只手轻轻卡着她的脸,半是威胁半是吃味道:“适才跟大哥说话不是挺流利的,等到跟二哥说话了,又开始往外蹦词了。”
他发现很多次了,陈燕昭明明是个学话很快的孩子,在她这个年纪,其他小孩还只能磕磕巴巴说话的时候,她已经能对着陈景檀和恒王说一句很长的话而不结巴,但对着其他三个哥哥的时候,她却总是像不会说话那样,几个词几个词往外蹦。
陈燕昭“嘿嘿”笑了两声,摸着头说:“跟爹和大哥说话,脑袋费劲。”
陈景瑞松了口气。知道陈燕昭的说话水平还在正常孩子的范围内,他就没那么担心了。恒王浸淫朝堂多年,尽管很克制了,但有时还是会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冷冽来,而大哥……更不用说了,一个老古板,别说是陈燕昭了,就是自己跟他们多说几句话也会头大。
他揉了揉陈燕昭的头发,将她出门前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揉乱了。
“昭儿日后不用如此懂事,就算是跟他们打手势,他们也能看得懂。”
若是换了别人家的孩子,他可能还会忍不住腹诽两句,这孩子心机深沉,但到了陈燕昭,他就只余下心疼了——不知道这孩子从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谨小慎微,努力让每一个人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