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觉得爬窗户比较合适,夜色下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底下,由于快进夏天的缘故,这间厢房的窗户关的不算严实,尽管天挺黑的她还是看见窗户下面裂开一点儿缝隙。
正好正好,里面的家伙你最好睡的死一点儿,本仙爬窗户你听不见最好。不知什么时候就爱上了爬窗户?总觉得爬窗户比走正门刺激的多。
挽了挽袖子,轻轻的把窗户抬起来,很庆幸,抬窗户的声音十分的小,睡觉的人绝对听不见。
抬起长腿登上窗户,很轻易的脚落地。屋子里比外面又黑了一些。云舒小心翼翼摸黑朝床榻走,一个没看清,腿撞到屋子中间的桌椅,发出“吱”的一声轻响。还好声音不大,睡觉的人应该听不见。
黑暗中床榻幔帐依然是散落着的。云舒有些纳闷儿,现在是春末夏初时节,是一年四季中最舒服的时候,不冷不热还没有蚊子。这家伙脑子有病吧!干嘛非得把幔帐落下来睡呢!
心里嘀咕着,竟还有些小激动,手抓住幔帐边缘,心道,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你?
幔帐掀开一半,黑暗中还没看清床上状况,肩膀突然一沉,心里突然一惊,再然后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家伙手底下用力,抠住她的肩膀猛地一带,疼的她“嘶”了一声,顺着那人的力道转了一下身体,抬腿踢向偷袭者的裤裆。那人一侧身轻易躲开,黑暗中一条大长腿冲着她的脸就来了。
云舒吓了一跳,赶紧撇头,好险好险,一脚踹在脸上,非得变成猪头不可。
那人见一脚踹空,朝后闪了一步,发声有些低沉:“屋里太窄,施展不开,有本事跟我出去打。”
说完,不等云舒反应,“噌”的一声,飞身从窗户里蹿了出去。
呃!这家伙有门不走,也对窗户情有独钟。云舒感觉很有意思,而且刚刚他说话的声音,尽管故意压着,她还是觉得有些熟悉。
学着那人的样子,也从窗户里窜了出去,只是没那人经验丰富,肩膀蹭到窗框有些疼。黑暗中的身影,在院落墙头底下站着,见她出来了,纵身跳上墙头,云舒见状好不示弱,也跟着跳了出去。
墙头外面是一处平地,地面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杂草。夜色中,那人负手站立,夜风轻吹,长发与暗色长衫随风浮动。
“迟骏,我就知道是你。”
云舒双手环胸,一脸得意。尽管今晚月色不明,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喂!迟骏,该不会是分别几日,你记性差的连我都不记得了吧?”
云舒见迟骏不搭理她,气的只撇嘴。等她第二句话说完了,迟骏才缓缓的转身看向了她,黑暗中朝她投过来的眼神是略带迷茫的,云舒微愣,迟骏竟顺着她的话说:“你是谁?我真有点儿认不清了。”
“你…?”云舒环抱胸前的手变成双手叉腰的姿势,几步走到迟骏面前,和他只保持着三步距离,气愤的眼神望进迟骏眼里,质问道:“迟骏,你什么意思?说,你把柔妃跟玉妃藏到哪儿去了?”
认不清没事儿?本仙可以提醒你,把皇上的女人偷走,现在满天下都搜捕你呢!不然的话你怎会如此的偷偷摸摸,云舒暗暗得意,迟骏,看你如何回答?
迟骏面对云舒的质问,眼神变得沉了一些,侧身眺望远方,语气有些无奈:“实在没想到你跑出来,竟是为了那两个女人?我千辛万苦的把麻烦从你身边带走。你倒好,半点都不知道珍惜。别说是你保不住她们的命,就算能保住,那玉妃肚子里的孩子非皇室血统,等孩子生下来,该如何处置?”
瞟了一眼云舒,转回头接着道:“你身为一国之君,说话不知道掂量轻重,做事不知道瞻前顾后。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跑出来?太后娘娘跟迟丞相会…?时间长了怕是要生变故,元容,你还是回去吧!如果被乱党知道了你的行踪,你预想过后果吗?”
“我管他后果不后果,总之那个皇宫,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你若是喜欢你回去好了,临出宫时你不是说好自珍重吗?那我再借你的话说一回,好自珍重,我的事情你以后再也不用管了。”
云舒很生气,没想到多日不见,一见面就给她讲了这么一堆废话。回皇宫,绝对不可能。愤愤的说完,转身就走。刚提起来的喜悦,又被迟骏两盆冷水给浇没了。真没意思,难怪持命老仙说凡人都是死心眼儿,果然如此。
迟骏看着云舒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本来欲说的话又吞咽回去,直到云舒跃上墙头,他才撤回眼神,看向黑暗中的眼神,满是悲哀。
为了兄弟之情,他抛下身份远走他乡,没想到人家非但不领情,好像自己害他似的,这不是活活气死人么?
元容啊元容!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会怎样想,又会怎样做呢?或许…或许…我们都被老天给捉弄了。
“公子,他不回去是好事儿,你又何必徒曾伤感?”
远处树后闪过来一个人,站到迟骏身侧,抱着拳冲他施礼。
迟骏听了这人的话,脸色突变,扭头瞥了来人一眼,俊眉一皱,隐忍着怒气道:“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他出宫肯定是你怂恿的,不然怎么可能直接跑到贤城来。”
说着话一脚踹出,来人就被他踹倒外地,疼的手捂胸口,痛苦拧眉,娇弱的声音,颤颤的说:“公…公子…我只是替公子你抱打不平。他…凭什么…?”
没等地上的人把话说完,迟骏一脚踩在她胸前狠狠的一碾,沉音威胁:“你是在提醒我,要杀人灭口么?看来此时你本不应该知道。”
地上的人抬起幽怨双眸,望向要杀她的人,尽管胸口被踩的喘息困难,还是唇角勾起笑,痴痴道:“允儿的命本是公子给的,公子若要拿回去,就动手吧!奴婢只希望公子能看清形式,就算事情不能挽回,不是还有下一步吗?”
迟骏闻言,叹了口气,踩着小允子的脚,竟缓缓地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