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知道一条更平稳,更长的路可以回去,便领着胖子,一边漫步山上,一边套胖子的话。她手上拿着明黄色的朝阳花,回头冲胖子莞尔一笑,胖子彻底沦陷。
吴邪和二蚁坐在湖边,二蚁盯着他,问:“你把他们支开,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怎么不说。”
吴邪定了定心神,认真地看着二蚁,把在心里斟酌了许久的话说出来。
“小蚁,你知道,有时候,人会对自己亲近的人过分苛求。我和胖子之所以会那么生气,是因为我们在乎你,我们对你有所期待,所以……”
“所以,如果我做了不满足你们期望的事,你们就会失望、伤心、乃至愤怒?”
二蚁冷笑一声,“你们去喜欢你们喜欢的人,而不要妄想把我变成你们喜欢的样子。”
这话有些刺耳,吴邪仔细想了一下,坚定地摇头,“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要故意曲解呢?我们根本没想要改变你,为什么你要像只刺猬一样。”
尖刺之下就只有柔软的皮肉,她不能轻易暴露弱点。
二蚁冷漠地说:“之前的我和你们说过的吧,亲密关系表示愿意被伤害。我不愿意,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也不想和你进行什么谈心。”
她背过身去,不愿再看着吴邪的眼睛。他很真诚,真诚得让她伤心。她宁愿他像她的朋友们一样,都是出于某种目的才靠近她的,而不是仅仅凭借一腔热忱。没有根基的情感,往往更容易破碎。
等到带他们走完张家古楼,这一切就都结束了。作为二蚁,作为分身之一的她的使命就完结了……
空气变得安静,吴邪原本以为这种静谧会让人难以承受,但是并没有。恰在此时,他才感觉到他和二蚁的心是靠近的。而水中的闷油瓶,也似乎隔着几十米深的湖水,和他们在一处。
等候闷油瓶,就像在等待一封信,要等上一辈子,但他知道会等到的。
他等到了。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一团黑影逐渐靠近水平面。闷油瓶像一棵草,从水里长了出来。
出水芙蓉。他的用词似乎并不准确,却足以概括他的感觉。
水打湿了闷油瓶的头发、脸庞、和身上的衣服。月光之下,晶莹的水珠落在他长长的睫毛和高耸的鼻尖上。
二蚁有着欣赏美的眼睛,但嘴完全没有浪漫细胞。她嫌弃地说:“干嘛像只水鬼一样杵在那,赶紧上来吧。”
明明避水珠用了就可以不弄湿身体,这家伙偏偏在离水面几米远的地方就收了起来。是发现岸上有人,不清楚是谁,刻意进行的伪装?有够谨慎的,挺好。
但是,他会出来,应该是认出他们是谁了吧。真是会装模作样。
小哥用避水珠弄干身体,清理着身上的水草和污泥,问:“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等?
二蚁知道小哥的意思,指了指吴邪。小哥点头,表示理解。
他们收拾收拾,打道回府。一路上,吴邪跟不困似的,一直问小哥进湖里干什么,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
小哥时不时吐出一两个词,满足他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