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大约只在于,沈乐言和宁微末是心知肚明的演,而三皇子是被蒙在鼓里的。
通过城门进了京城后,沈乐言和陈靖向三皇子辞行。
双方分开后,沈乐言才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早知道应该先问问宁微末,永平侯府怎么走。
京城不比那些小城,街巷四通八达,各类店铺鳞次栉比,宽阔的路面上马车、行人熙熙攘攘,他们站在原地,四下一望,一时都不知该往何处走。
“要不……咱俩先去找个酒楼吃顿饭,再问问店小二永平侯府的方位?”陈靖挠头,面上有些新奇。
沈乐言应了一声。
第一次到京城,他也想好好逛逛。
而且说不准三皇子会命人监视他们一段时间,还是先别去找大师兄了。
他们随意找了个方向,向过路的人打听了一下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而后直奔过去。
简朴的马车里点着有市无价的龙涎香,垫在座椅上的软枕都是用江南运来的进贡的丝绸织成的。
马车穿行过几条主街,在宫城外停下了。
“三殿下,那两个云熙宗弟子到了京城后,就找了个酒楼吃饭,还定了间房间,现在正在酒楼喝酒呢——还要继续盯着吗?”
“不必了,让探子回来吧。”
宁微末眼皮跳了跳,欲言又止。
“师父,到了父皇跟前,师父应该不会戳穿我吧?”
宁微末叹了一声,英气舒展的眉宇间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之感。
“三殿下……你的天赋灵根,皇族子弟中无人比得上你。若是沉心修行,定能踏入大乘期,又何必执着于这座宫城呢?”
三皇子摘下了黑袍的兜帽,面容与姬怜意有三分相似,脸颊轮廓线条更加硬朗,但左脸上有一大块朱红色的胎记,硬生生让那张俊朗的脸添了几分可怖。
“师父,正是因为我的修为,我的战功,乃至我的德行,全都比姬怜意强,我才要争这个东宫之位啊——我明白师父是为了我好,但也请师父记得,您是谁的师尊。”
在京城的酒楼吃完饭,又逛了西市的一家集市,买了许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沈乐言和陈靖才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向一个摊主打听了永平侯府的位置,慢悠悠地逛过去。
永平侯府所在的地方四周都是勋贵大族的宅院,一会儿这个“侯府”,一会儿那个“伯府”,一会儿又是“将军”、“国公”,他们一路看得眼花缭乱,绕了不少路——
“乐言!你看那边,那块牌匾上是不是写着‘永平侯府’?!”
沈乐言定睛一看,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陈靖拽着衣袖狂奔过去。
守门的小厮一听他们是云熙宗来的,当即热情地引他们进去,顺带大喊一声叫人通报。
“快去跟世子说,云熙宗的贵客来了!”
走至一处庭院,沈乐言远远便听见郑子珩清润温和的嗓音含着笑意:“小师弟!”
他不由地笑起来:“师兄!”
“我还想着你们应当不会这么早到,又担心你们第一次到京城,找不着路。刚想书信一封用传影术传给你,问问你们何时到京,就听管家禀报说你们已经来了。”
郑子珩在京城是永平侯世子的身份。
一身竹纹云锦的宽袖长袍,配着竹青色的抹额,腰间一枚白玉佩,眉目温润,笑意和煦如潺潺流水,让人下意识觉着亲近。
“如果不是我们先在京城逛了一会儿,应该会来得更早。”